崔李系者,长安都督,崔尚书隆弟。开宝二年渴死,经二日还苏,说冥途事曰:吾始死之时,有两官人,扶腋而去。又见白马兵史驱至,不知行几许里,知到东北大城,向黑门南入见东方,向黑门西入见南门,向黑门北入,见有瓦屋十有余,一一有十间余。于中,数千椽彩,官人帽冠种种,皆黑色也。瓦屋左右边,有史录三十余,皆曰我是府君。又西南五十余步,有史五十余。李系,进初府君前。府君问曰:“汝所奉事。”
系答曰:“吾奉事地藏菩萨,供养诸沙门。”
府君又曰:“汝既奉大圣,是则天福也。”
乃问小史曰:“此人命尽耶?”
府君即取一卷书文,自读此书,告系曰:“卿命未尽,地藏菩萨救护。”
又呼小史曰:“汝等何相夺佛家人命?”
便责白马史,著柱处罚一日。复问:“卿欲归不?”
曰欲归。府君曰:“卿欲见地狱?”
系答曰:“欲见之。”
府君指马一疋及史官三人,从东北出,五六里许,见一大铁城,方数十里,有一铁屋,其中充满铁汤炎火。次巡捡一瓦屋,以铁为门扉,冥官开铁扉而令见之。系看之,见祖父祖等,皆在斯城中,悉扭械枷锁,被系缚其身。而猛火缠其身,焦烂身体。见系流泪曰:“汝当救吾。”
系曰:“当念地藏菩萨。”
前行,见一城,其中有热铁床座卧所,昔所见沙门坐焉。其身体如炭,猛火洞然。问:“阿师修梵行,今何如此?”
沙门答曰:“我等为名闻利养,而修梵行,内心外行,更以不相应故。昔所受卧具床座等,变为大苦具。衣服饮食等,变为铁衣铜汤。檀越当救我等。”
曰:“阿师当念地藏菩萨。”
凡见数十地狱,各有楚毒,各各罪人满其中,是皆人中所见人也。又前进赤砂狱,有剑树铜柱,百千罪人在上,皆见系流泪:“卿当救我等。”
曰:“须常念地藏菩萨。”
如是黄沙白沙焦沙等七狱,皆同上所见。于是便还。系见绿瓦沙屋玲珑峙七八寸梁宝,便道左右宝树,众果杂杂。即问二人史官。答曰:“地藏菩萨弟子檀越中,重画像者,多生净土,或生兜率天,各随其所愿。不信图而事者,多住此处。”
又前进,系见大城中大宝殿,百千万亿男女,游戏其中。又见父母六亲等,欢喜问讯。诸男女言:“前在地狱中,因卿教念地藏菩萨,而舍苦生此大殿中。”
父母兄弟六亲欢喜语余曰:“卿恩泽,感地藏菩萨化,而离苦生此处。”
又问曰:“是何处?”
答曰:“名福舍,寿命长远离众苦,虽生此中,必遇弥勒三会,尽诸苦际。”
系问:“何土?”
曰:“昔地藏菩萨在世时,受如来付属。白佛言:‘四部弟子,必定令不堕恶道。’弥勒出世,二佛中间,五十六亿七千万岁内,若愿生净土及第四天者即生;福少者,皆就此福舍,不还恶趣,使待后佛而已。”
还至府君前,即遣前二人,送归得苏。
译文:——
崔李系,长安都督,崔尚书的弟弟。王开富二年渴死,经过两天,还阳苏醒,述说地狱事:
“我刚死时,有两名官差,搀扶我离去,又见白马兵史快跑来到,不知走了几里路,知道到了东北方向的一座大城。向黑门南入见东方,向黑门西入见南门,向黑门北入,看见有瓦房十多间,一一有十间余。瓦房中,屋顶的数千椽子是彩色的,官员的帽子各种各样,皆黑色也。瓦房的两边,有史录官30多人,都说:‘我们是府君。’又在西南方向50多步处,有史官50多名。”
李系,来到最初见到的那位府君跟前。府君问曰:你平日供奉谁?李系答:我供奉地藏菩萨,布施众沙门。府君又曰:你既然供奉地藏大圣,是上天所赐之福也。
众人又问小差役:“这人寿命尽了吗?”
府君随即拿过一卷书,字小,自己阅览,告系曰:“你的寿命还没用完,是地藏菩萨救你。”
又呼唤小差役训斥道:“汝等,为何夺取归入佛门人的生命?”
于是责成白马史,棒打处分一天。
府君又问李系:你自己想回人间吗?李系答:想回。府君曰:你想见一见地狱吗?系答曰:想见一见。
府君指派马一匹以及史官3人,从东北出,而五六里许,见一大铁城,方圆数十里。城中有一铁屋,屋中充满铁水热火。其次查看一瓦房,用铁做的门,官差打开铁门,让我看。
我看这地方时,见到自己祖父祖辈等,都在这城中,都戴着手铐脚镣枷锁,被捆绑束缚身体,大火缠绕在身,焦烂身体。乡亲见到李系流泪说:汝当救吾,李系答:应当称念地藏菩萨名号,改恶向善。
又前行看见一地狱城,狱中有火铁床。往日的沙门坐在铁床上,身被烧的像火炭,猛烈的大火明亮。李系问:师傅修清净之行,如今为何受此大罪?沙门答曰:我等为了名声远闻,以利养身,而修清净之行,内心想的和实际做的,更于佛道不相应故。往日用来享受的睡床、座凳等,变成今日的大受苦器具;用来享受的衣服饮食等,变成铁衣铜水。施主当救我等。李系答:师傅应当称念地藏菩萨名号,忏悔罪恶。
凡见数十地狱,各有苦难,所有地狱满是罪人,都是人世中的人。
又前行进入赤砂地狱,狱内有刀剑树热铜柱,众多罪人,在上树抱柱。众人见到李系流泪说:卿当救我等。李系答:必须常常称念地藏菩萨名号,悔改向善。如是黄沙白沙焦沙等七狱,皆同上所见。
走出地狱,返还,李系见到绿瓦沙屋,精巧细致,高高直立,七八寸粗的房梁,人行道两旁宝树成行,树上长满各种水果。
李系便询问二人史官。史官答:归依地藏菩萨的弟子,专修地藏法门的施主中,虔诚供奉地藏像的,多数投生净土或兜率天,各随自己的心愿;供像达不到至诚,修地藏法门欠精进,大多投生此处:即福舍也。
李系又前行,见到城中大宝殿,百千万亿男女,在宝殿游戏。又见父母六亲等,欢喜问讯。诸男女言:之前在地狱中,因卿让称念地藏菩萨名号,而离苦,生活在这娱乐大殿。父母兄弟六亲欢喜告诉我说:您的恩惠,感得地藏菩萨救度,而离苦投生到那处所;这些人乃宿世善根比较多者,一时造恶入狱,狱中地藏多次教育又巧遇李系开导念佛,经地藏引导,离狱来彼处。
李系又问:是什么处所?亲人们答:叫福舍:佛教所设布施修福的处所即绿瓦沙屋处,投生到福舍,寿命长,远离各种苦难,虽然投生到福舍,将来必遇弥勒下生人间,示现成佛三会说法,完毕于,这受生死之苦的最后之身。
李系又问:为何设这个事?亲人答:往昔地藏菩萨在释迦佛住世时期,受如来付属,在佛前保证: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,必定让他们不再堕入恶道,在弥勒佛出世之前,与释迦佛灭度后的中间时段,五十六亿七千万岁内,若愿生净土及第四天者,修行欠精进,积福少的,都投生这福舍,不再投生恶道,令等待弥勒佛出世罢了。
回到初府君前,府君即派遣前二官差,送我归还得以苏醒。
听说这事后,很多人画地藏像,归依地藏菩萨,改恶行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