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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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回 贾氏恶语陷周顺 文标仗剑闹书房

  词曰:
  好个淫妇女子,暗暗定计牢笼。
  反说公子来调情,要害周顺性命。
  多亏猴子阮英,诉出底里根情。
  恼怒文标徐振中,要杀贾氏秀英。
  西江月罢,书接上回。却说徐文标对贾氏说:“我临行之时,里里外外俱托周顺照管。”
  贾氏说:“你这个也托了他,那个也托了他,难道说你将妻子也托了他不成么?”
  文标闻听,气的个眉头火起,火撞前胸,贤妻呀,这话你从哪里说起来?
  贾氏复又把话明,低下头去暗叮咛,我来恶人先告状叫我吃亏万不能;
  丈夫你去三个月,有个下贱周景隆五经四书他不念;
  来到奴的绣房中,他说你去三个月想要回来万不能;
  他说你到汴梁国,必定死在万马营说你住在招商店;
  必定就要把病成,死了丈夫人一个他要与奴拜花灯;
  他要与奴成夫妇,风风流流过年冬奴说行事想一想;
  这事当行不当行,表兄待你恩情厚不该与他败门庭;
  欺兄霸嫂该何罪,按律凌迟罪不轻他说露水夫妻好;
  几辈古人对你明,吕布曾戏貂婵女张生跳墙戏莺莺;
  梨花颜容长的好,配了杨樊把亲成害死丑鬼人一个;
  与那丁山把亲成,洞宾也把牡丹戏神仙也要两相逢;
  他求我应婚姻事,只当修好积阴功等着哥哥回家转;
  二人定个计牢笼,半夜之间把你害要害丈夫徐振中;
  好马不备二鞍子,女嫁二夫不聪明小奴本是贞节女;
  不肯与你败门庭,丈夫你若不深信现有青伤作证明;
  贾氏揭起红绫被,文标这才看分明不见青伤还罢了;
  一见青伤恼心中,周顺不该行这事我不杀你本字更;
  防身宝剑亮出鞘,打个垛步往外行慌忙进了书房内;
  一把拉住周景隆,按在书房地川平手拿宝剑往上举;
  对准周顺下绝情,举起宝剑要他命落下宝剑就吹灯。
  却说贾氏从头至尾说了一遍,把文标气的肝胆皆炸,火撞前胸,好似洋子江中翻船,高楼失脚,滚跛了浪洋,撞破了天门,走了真灵,魂飞三千里,魄散九霄云。手拿防身宝剑,趋进书房,抓住周顺,按倒地下,举起宝剑,把公子吓了个胆裂魂飞,面如金纸。慌忙说道:“好心哥哥,你从头对我说了,再杀不迟。”
  文标说:“好个下贱东西,你还叫我说甚么呀!”
  手抓公子怒冲冲,叫声下贱周景隆,我下汴梁保镖去你不该戏贾秀英;
  哥哥待你却无错,行出此事不聪明五经四书你不念;
  我看你是糊涂虫,今日要杀小周顺与我贤妻解解疼;
  公子闻听这句话,眼望苍天打嗨声不用人说知道了;
  这是嫂嫂把我坑,也算徐哥耳朵软嫂嫂言语不该听;
  我未说出反赖我,我跳黄河洗不清千错万错是我错;
  自己错了对谁明,错就错处往下走与我表兄说分明;
  昨夜多喝几杯酒,走进嫂嫂绣房门酒后无德一时错,得罪嫂嫂贾秀英。
  诗曰:
  太太上宅坐,书房闹声哄。
  急忙前去看,吓个倒栽葱。
  四句闲言提过。却说徐文标与周顺正在书房正吵闹,周老太太在上宅听见,急忙上前观望。
  周老夫人上宅坐,忽听书房有人声,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到书房看分明;
  下了床榻往外走,迈步出了上宅中眼前来至书房外;
  看见文标徐振中,手拿宝剑要行刺要杀我儿小书生;
  急忙上前两手抱,抓住文标不放松为何要杀你表弟;
  对你姑母说个清,文标听说这句话连把姑母尊一声;
  周顺他是下贱货,他不该戏贾秀英嫂嫂未应婚姻事;
  他在绣房动武功,手打脚踢闹一阵打的浑身紫又青;
  姑母你若不深信,去到绣房看分明夫人闻听生了气;
  骂声冤家小畜生,不该作出这样事侄儿呀你杀了罢;
  夫人说了几句话,到把文标难心中有心杀了周家后;
  他们周门断了根,有心不杀小周顺我怎抬头见宾朋;
  再若收留我家住,难对我妻贾秀英千难万难难死我;
  到叫我一时发朦,低头一想拿主意一条妙计上心中;
  把他踢出府门外,想在我家万不能文标主意拿定了,又把姑母尊一声;
  徐文标闻听姑母一言,自己拿定主意,松了周顺,站起身来,说道:“好一个下贱东西,我有心杀了你,对我姑母不起,我今放你一条活命,快出我的府门。”
  公子闻听,两眼流泪,急忙跪倒地下,说道:“娘呀,俺母子不能见面了。”
  公子跪在地川平,泪珠滚滚满前胸,为儿叩上头几个也算报孝送了终;
  夫饶闻听闪眼泪,心酸一阵好伤情两眼红的落下泪;
  断线珍珠一般同,为儿叩上头几个好似钢刀刺心中;
  搅了几搅剁几剁,油炸心肺一般同母子犹如孤灯灭;
  谁来添油拨拨灯,为娘恩爱十六岁你叫为娘岂不疼;
  夫人哭到如酒醉,一口浊气梗喉咙夫人栽倒地川平;
  方才走的阳间路,这回进了阴司城文标一见心害怕;
  连把姑母叫几声,醒来罢呀醒来罢多归阳间少归阴;
  仆女丫环闹哄哄,个个进前太太叫大家惊怔止住声;
  夫人还有一口气,三魂杳杳回阳城阿呀阿呀好声叫;
  不晓得的什么病,又是狂来又是疯夫人当时疯颠了;
  文标又把仆女称,快将太太抬回去丫环闻听不曾停;
  手扶太太回宅去,公子叩头把话明母子好比一对鸟;
  你往西来我上东,公子哭的如酒醉又把徐哥叫一声;
  今日周顺离你府,我的言语你记清事要三思免后悔;
  想要回来万不能,我娘当作生身母替我代劳好照应;
  买口棺材把殓成,灵柩抬到荒郊外坟头多添几担土;
  立上石碑标上明,多多买上几疋纸你执酒肴送送行;
  也算姑表情肠好,养我靡记你有名叩头站在地川平;
  公子迈步往外走,后跟文标徐振中急急走出书房去;
  穿过宅院往外行,家将辞别问安宁公子这里忙回拜;
  文标也在随后行,周顺刚出大门外文标咕咚把门封;
  急忙就把门闩上,外面闪下周景隆公子大街心暗想,暗把徐哥叫一声。
  文标封上大门,上了门闩,公子在门外站着,心中暗想道:我徐哥若有回转之意,必定叫我回去,等了多时,叫道:“徐哥呀,你事要三思,免劳后悔呀。”
  文标闻听把话讲,连把周顺骂几声,我今把你赶出去要想留你万不能;
  这回赶出公子去,再要相逢路途中;
  说到此处且住口,下回书里再说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