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
好个淫妇女子,暗暗定计牢笼。
反说公子来调情,要害周顺性命。
多亏猴子阮英,诉出底里根情。
恼怒文标徐振中,要杀贾氏秀英。
西江月罢,书接上回。却说徐文标对贾氏说:“我临行之时,里里外外俱托周顺照管。”
贾氏说:“你这个也托了他,那个也托了他,难道说你将妻子也托了他不成么?”
文标闻听,气的个眉头火起,火撞前胸,贤妻呀,这话你从哪里说起来?
贾氏复又把话明,低下头去暗叮咛,我来恶人先告状叫我吃亏万不能;
丈夫你去三个月,有个下贱周景隆五经四书他不念;
来到奴的绣房中,他说你去三个月想要回来万不能;
他说你到汴梁国,必定死在万马营说你住在招商店;
必定就要把病成,死了丈夫人一个他要与奴拜花灯;
他要与奴成夫妇,风风流流过年冬奴说行事想一想;
这事当行不当行,表兄待你恩情厚不该与他败门庭;
欺兄霸嫂该何罪,按律凌迟罪不轻他说露水夫妻好;
几辈古人对你明,吕布曾戏貂婵女张生跳墙戏莺莺;
梨花颜容长的好,配了杨樊把亲成害死丑鬼人一个;
与那丁山把亲成,洞宾也把牡丹戏神仙也要两相逢;
他求我应婚姻事,只当修好积阴功等着哥哥回家转;
二人定个计牢笼,半夜之间把你害要害丈夫徐振中;
好马不备二鞍子,女嫁二夫不聪明小奴本是贞节女;
不肯与你败门庭,丈夫你若不深信现有青伤作证明;
贾氏揭起红绫被,文标这才看分明不见青伤还罢了;
一见青伤恼心中,周顺不该行这事我不杀你本字更;
防身宝剑亮出鞘,打个垛步往外行慌忙进了书房内;
一把拉住周景隆,按在书房地川平手拿宝剑往上举;
对准周顺下绝情,举起宝剑要他命落下宝剑就吹灯。
却说贾氏从头至尾说了一遍,把文标气的肝胆皆炸,火撞前胸,好似洋子江中翻船,高楼失脚,滚跛了浪洋,撞破了天门,走了真灵,魂飞三千里,魄散九霄云。手拿防身宝剑,趋进书房,抓住周顺,按倒地下,举起宝剑,把公子吓了个胆裂魂飞,面如金纸。慌忙说道:“好心哥哥,你从头对我说了,再杀不迟。”
文标说:“好个下贱东西,你还叫我说甚么呀!”
手抓公子怒冲冲,叫声下贱周景隆,我下汴梁保镖去你不该戏贾秀英;
哥哥待你却无错,行出此事不聪明五经四书你不念;
我看你是糊涂虫,今日要杀小周顺与我贤妻解解疼;
公子闻听这句话,眼望苍天打嗨声不用人说知道了;
这是嫂嫂把我坑,也算徐哥耳朵软嫂嫂言语不该听;
我未说出反赖我,我跳黄河洗不清千错万错是我错;
自己错了对谁明,错就错处往下走与我表兄说分明;
昨夜多喝几杯酒,走进嫂嫂绣房门酒后无德一时错,得罪嫂嫂贾秀英。
诗曰:
太太上宅坐,书房闹声哄。
急忙前去看,吓个倒栽葱。
四句闲言提过。却说徐文标与周顺正在书房正吵闹,周老太太在上宅听见,急忙上前观望。
周老夫人上宅坐,忽听书房有人声,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到书房看分明;
下了床榻往外走,迈步出了上宅中眼前来至书房外;
看见文标徐振中,手拿宝剑要行刺要杀我儿小书生;
急忙上前两手抱,抓住文标不放松为何要杀你表弟;
对你姑母说个清,文标听说这句话连把姑母尊一声;
周顺他是下贱货,他不该戏贾秀英嫂嫂未应婚姻事;
他在绣房动武功,手打脚踢闹一阵打的浑身紫又青;
姑母你若不深信,去到绣房看分明夫人闻听生了气;
骂声冤家小畜生,不该作出这样事侄儿呀你杀了罢;
夫人说了几句话,到把文标难心中有心杀了周家后;
他们周门断了根,有心不杀小周顺我怎抬头见宾朋;
再若收留我家住,难对我妻贾秀英千难万难难死我;
到叫我一时发朦,低头一想拿主意一条妙计上心中;
把他踢出府门外,想在我家万不能文标主意拿定了,又把姑母尊一声;
徐文标闻听姑母一言,自己拿定主意,松了周顺,站起身来,说道:“好一个下贱东西,我有心杀了你,对我姑母不起,我今放你一条活命,快出我的府门。”
公子闻听,两眼流泪,急忙跪倒地下,说道:“娘呀,俺母子不能见面了。”
公子跪在地川平,泪珠滚滚满前胸,为儿叩上头几个也算报孝送了终;
夫饶闻听闪眼泪,心酸一阵好伤情两眼红的落下泪;
断线珍珠一般同,为儿叩上头几个好似钢刀刺心中;
搅了几搅剁几剁,油炸心肺一般同母子犹如孤灯灭;
谁来添油拨拨灯,为娘恩爱十六岁你叫为娘岂不疼;
夫人哭到如酒醉,一口浊气梗喉咙夫人栽倒地川平;
方才走的阳间路,这回进了阴司城文标一见心害怕;
连把姑母叫几声,醒来罢呀醒来罢多归阳间少归阴;
仆女丫环闹哄哄,个个进前太太叫大家惊怔止住声;
夫人还有一口气,三魂杳杳回阳城阿呀阿呀好声叫;
不晓得的什么病,又是狂来又是疯夫人当时疯颠了;
文标又把仆女称,快将太太抬回去丫环闻听不曾停;
手扶太太回宅去,公子叩头把话明母子好比一对鸟;
你往西来我上东,公子哭的如酒醉又把徐哥叫一声;
今日周顺离你府,我的言语你记清事要三思免后悔;
想要回来万不能,我娘当作生身母替我代劳好照应;
买口棺材把殓成,灵柩抬到荒郊外坟头多添几担土;
立上石碑标上明,多多买上几疋纸你执酒肴送送行;
也算姑表情肠好,养我靡记你有名叩头站在地川平;
公子迈步往外走,后跟文标徐振中急急走出书房去;
穿过宅院往外行,家将辞别问安宁公子这里忙回拜;
文标也在随后行,周顺刚出大门外文标咕咚把门封;
急忙就把门闩上,外面闪下周景隆公子大街心暗想,暗把徐哥叫一声。
文标封上大门,上了门闩,公子在门外站着,心中暗想道:我徐哥若有回转之意,必定叫我回去,等了多时,叫道:“徐哥呀,你事要三思,免劳后悔呀。”
文标闻听把话讲,连把周顺骂几声,我今把你赶出去要想留你万不能;
这回赶出公子去,再要相逢路途中;
说到此处且住口,下回书里再说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