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
弟兄即把楼下,大街之上闲行。
有些众人把话明,那里来的凶星。
也有白面书生,也有好似鬼形。
也有双头真愣怔,也有短腿直蹦。
闲言叙过,书接上回。却说众弟兄在酒楼吃酒,尉迟肖说:“兄弟,俺们大家同保着五弟周顺,万无一失。”
众兄弟说:“大哥哥,你怎行,俺就怎行,俺弟兄都在五伦之中,哪一个也不敢强嘴了。”
尉迟肖说:“众兄弟听真,俺大家吃完了酒,先到孔家寨与孔老干娘问安。二弟家摆下酒席,好与他们小哥俩解解闷,然后再到四弟家中,再看那周徐二家干娘,然后将二家干娘接到孔家寨,住在一处,俺再招军买马,积草屯粮,随后好反济宁州。”
众兄弟闻听,说:“大哥之言有理。”
大家茶罢,个个站起身来往外就走。
尉迟迈步头前行,后跟太岁愣孔生,铁牛拿着生铁棒随后急走不曾停;
文标也在后边走,还有公子周景隆阮英是个飞毛腿;
不慌不忙随后行,兄弟六人把楼下急忙解开马疆绳;
大家拉马街上走,好似猛虎下山峰街上行走且不表;
有些众人闹哄哄,买卖铺家把呆看兄喊弟来弟唤兄;
高的好像黑塔样,矮的三尺无有零那个高个两脑袋;
不知什么成了精,有个矮子挖抠眼尖嘴猴腮鬼神惊;
不慌不忙催后阵,摇摇摆摆街上行那边还有人一位;
看他好像一书生,眉清目秀白面唇宽额大耳并方朱;
头带儒巾多雅致,穿着一身细罗绫腰中系着丝条带;
薄底缎靴足下蹬,此生不像凡人样好似上方左金童;
三国吕布无他好,唐朝罗成没他精好似张生重出世;
后面还少美莺莺,书生必是官家后不该与他定交情;
不言众人闲谈论,弟兄六个走如风走过大街越小巷;
面前来至东门庭,迈步走出东门外顺着大路快似风;
孔家离城五十里,论走也得半天工不说三里桃花店;
不言五里杏花村,书要剪断方为妙说些啰困明公;
大家来至孔家寨,到了孔生府门庭大家即把府门进;
家将接马不留停,一齐迈步往里走上房不远咫尺中;
开门就把上房进,孔老安人问一声。
孔老安人一见,问道:“尉迟干儿吃酒又带朋友来了?”
尉迟肖说:“俺哥六个拜为生死弟兄,都是你的干儿到了。”
众弟兄个个上前施礼。老夫人一见,满心欢喜,说道:“儿呀,不用施礼,落坐讲话。”
众弟兄礼罢坐落,家将献上茶来,茶罢落盏,又吩咐厨下快整酒席。家将答应,不敢怠慢,急到厨下吩咐已毕。厨下闻听,急忙整起酒席来了。
家将急忙把信传,厨公闻听不曾停,一把通条拿在手拨开炉子净灰出;
小勺成油大勺倒,又炒又煎作的欢九个押桌八大碗;
顷刻之间办完全,家将又把桌面放酒席又往上房端;
酒席放在桌面上,又与娘亲来问安施礼落坐来吃酒;
家将抱酒不曾闲,吃的吃来饮的饮大家吃酒解心宽;
孔生这里开言道,尊声大哥你听言兄弟吃完就去反;
好替五哥报冤仇,铁牛忙说不吃酒快进城去杀州官;
尉迟急忙开言道,各位兄弟听我言二家娘亲接到此;
弟兄再反也不难,尉迟说罢前后话众家兄弟又开言。
众家弟兄说:“大哥言之有理,二位娘亲还未接出城来,俺们如何就反了,且听大哥吩咐。”
尉迟肖说:“今日天气晚了,都在这里住下罢。”
这且不提。且说贾秀英独坐绣房,浑身痛疼难忍,丈夫也未回来,若是找回周顺,哪有小奴的命在。又想起娘家人来。
贾氏独坐绣房中,想起娘家人几名,一人不到我家内谁能救我活性命;
丈夫若是回家转,只有死了那有生这事活活难死我;
何人救我出火坑,贾氏为难且不表娘家来了人一名;
来了哥哥贾不正,到了徐家大门庭浑身衣服都破了;
手中无有半点铜,来向妹子借点物换换衣服好过冬。
却说贾不正至妹夫大门,那边惊动文标的徒弟,上前说道:“舅太爷你老人家来了,一向安好?”
贾不正说:“你师傅在家没有?”
徒弟说:“我师傅不在家。”
不正说:“你师傅在家,我就不进去了。”
那位爷台说了,他怎怕文标么?爷台有所不知,文标家中银钱进多,贾不正前年贪些小利,所以不敢见面,避忌五六年了。贾氏抬头看见哥哥来了,满心欢喜,一声说道:“我的哥哥,你却来了。快替你妹子拿主意罢。”
贾不正说:“我这主意有的是呢。妹子你有了什么事了?快对我做哥哥说来。”
贾氏这才痛伤情,尊声哥哥你细听,提起我的家中事清官他也断不清;
妹夫本是梁山后,保镖回来把气生那天打我两三遍;
天天他把我折腾,不是打来就是骂哪有我的性命存;
哥哥替我拿主意,或者死来或者生怕你妹丈还家转;
那时就把我命坑,思想把你妹夫害搭救妹子性命存;
害死丈夫人一个,我的家业你就擎不正闻听心欢喜;
连把妹子叫一声,若害妹夫全在我哥哥言语对你明;
衣服借我三五件,好与哥哥把衣更好去定个牢笼计;
害死妹丈徐振中,我与妹子掌家业兄弟二人拜花灯;
贾氏闻听心欢喜,你说怎行就怎行。
贾氏说:“哥哥快救我罢。天也不早了。”
不正说:“还未黑呢,你先给我拿几两银子。”
贾氏说:“我这屋里银钱无有。”
贾不正说:“有衣物与我拿点,我好定计。”
贾氏即把箱子打开,拿出一包衣裳,交与哥哥,说:“快去拿主意,我命在你手里拿着呢。你要叫我死,我就死,你要叫活我就活。”
不正说:“妹子,你不要害怕,哥哥主意有了。”
说罢左手拿衣服往外就走,进了当铺,将物递与掌柜。掌柜接在手内,问道:“你要多少银子?”
不正说:“不要银子,我要三十吊钱。”
掌柜即拿了三十吊钱连票交与贾不正。贾不正接过。
不正站在大街中,低下头去暗叮咛,当了铜钱三十吊怎替妹子将冤明;
不正叨念往前走,西方落了太阳星低头一计有有有;
想起一门好亲情,我今去上他家去两姨哥哥定通情;
名字叫作李文勇,嫂嫂长的半百成五年未到他家去;
今日前去走一程,一行走着抬头看有座角门面前迎;
迈步就把门儿进,面前来至上房庭开门就把房门进,不见嫂嫂人一名。
贾不正来至李文勇家中,不见嫂嫂,只剩哥哥一人。李文勇看见兄弟来了,说道:“兄弟,你怎五六年未上我家来?”
不正说:“未得闲。我嫂嫂哪里去了?我怎未看见他?”
文勇说:“你嫂嫂死去有二年多了。”
不正说:“就剩大哥你一人了,你快去打酒去,我这有钱。”
文勇说:“兄弟,你哪有这些钱?”
不正说:“我赢的,你拿去打酒买菜。”
李文勇接钱在手,又拿着酒瓶子,来至街上打了一瓶酒,买了几斤肉,拿回家中,不正一见,满心欢喜,说:“哥哥也不用放桌子,在这床上喝罢。”
他二人推杯把盏。不知不正说些什么,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