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曰:
茅屋草茅多苍老,山径崎岖宾客少。
见了些无名草,听了些禽兽叫。
喜的是山雨殷殷,乐的是绿水淘淘。
闲来河边钓,闷时把棋敲。
吃一杯醉淘淘,我把愁山推倒。
开书不把别人讲,单说铁牛唐永丰,这位爷在龙王庙后边追兵赶的凶;
万般出在无可奈,忽然想起计牢笼。
唐永丰在龙王庙内,只听外边吵闹,要烧龙王庙。他在那供桌上摸了火盆大的泥香炉,双手抱住。此时梁滚领着众人在庙外用手推门,铁牛在里连声喊道:“呀呀,无知小辈,敢当我是个强盗,我本是龙王显圣,进城到梁府游玩,把我赶出城来,还要火烧龙宫,该当何罪?你看我法宝定海珠取你。”
说罢手上香炉向外就打。只听啊呀的一声,恰恰正朝梁滚的天灵打去了,“卜咚”倒在地上,鲜血淋淋,绝气而亡。孔生那边听的明白,暗道龙王抛了定海珠,待我充一充龙王奶奶,助他一臂之力,何等不好。急忙伸手摸了个顶门杠子,又将鼻孔一撮,他就装起龙王奶奶来了。叫道:“好无知的尔等,竟敢前来吵闹我的龙宫么?真该万死。看我法宝取你。”
说罢将杠子向外打去。只打在梁滚死尸身上。此时将那些人等吓的一个个抖战,飞胆裂魂,慌忙说道:“龙王爷爷奶奶,饶俺无知小辈命罢。
打手一齐跪在地,个个叩头不曾停,开言不把别的叫龙王爷爷尊又称;
哪知你老把城进,弟子怎敢逐出城神人别见凡人怪;
放俺无知活性命,众人哀告多一会那爷死的甚苦情;
俺把尸首抬回府,去见老爷听分明从头至尾讲一遍;
摆设香案祭神灵,猪羊抬在龙王庙大祭神人好恩情;
众人哀罢停一会,叩头跪在地川平急忙上前抬尸首;
树下惊动小阮英,将些言语惊动了就知梁府众军兵;
二哥现在龙王庙,赶进三哥唐永丰二哥喊衣全丢净;
赤身露体怎进城,现放尸死人一个何不弄个净又净;
小爷树上又定计,急忙又把火神称。
阮英在树上看的真切,众人围住山门,吾家哥哥假称神圣,打死梁滚。
众人把他抬回城去,我何不假称火神,叫他们将衣服与我剥下。说罢将火扇子取出,连风一扇,好象打的一般,一声喊叫:“呀呀,梁府家将听真,你们追赶龙王,惹祸不小,将我火神派出,现在此树,将我衣服俱被此树刮破,将那小爷衣服与我留下。如若不然,我把你们烧死在此。”
众人闻听,个个胆战,来至小爷死尸跟前,将衣服全都剥尽,放在一处,急忙跪倒在地,口尊火神爷爷听真,衣服一概剥下,放俺逃命去罢。
家将跪在地川平,连把火神尊几声,你老放俺逃活命俺把死尸抬回城;
一齐叩头平身起,家将脱衣裹尸灵大家动手忙抬回;
连把小爷叫几声,不想今日死的苦定海珠上丧了生;
他怨俺们赶的错,龙王抛了宝一宗龙王奶奶也显圣;
定海珠下不容情,火神爷爷也下界拿的衣服留此身;
将尸抬回府中去,老爷一见更伤情家将叨念向前走;
跟前进了济宁城,穿街过巷来好快到了梁家府门庭;
尸首抬回府中去,急上书房把信通士太闻听人回话;
登时气坏老苍生,书房之内转了眼不分南北与东西;
听说小爷废了命,好似钢刀刺心中嗳呀一声苦了我;
俺门从此断了根,士太哭着向外走看见少爷死尸灵;
只想生儿防备老,爹爹反倒送儿终叫声我儿只靠你;
你将爸爸一旁丢,久后我将何人靠万贯家财叫谁管;
哭罢多时如酒醉,仆女一旁也放声不言梁府齐痛哭;
再说铁牛唐永丰,欠身忙把供桌下跟着愣子名孔生;
迈步出了龙王庙,孔生他也不曾停举目抬头留神看;
原是三弟唐永丰,走到近前忙拉住连把贤弟叫一声;
铁牛回身睁睛看,认的二哥是孔生浑身衣服无一件;
赤身露体似浇龙,二人在此正讲话那边惊动小阮英;
身形一纵下了树,见了哥哥身搭弓孔生看见兄弟到;
不见小姐梁秀英,慌忙上前开言道兄弟作事不从容;
赌东去偷梁小姐,今日你怎未进城二人赌东记了账;
兄弟你算输了东,等到五更天明亮弟兄三人去进城;
一齐俱在酒楼上,不穿衣服喝几盅阮英闻听这句话;
连忙二哥尊一声,我留衣服你穿上我把哥哥领进城;
是他三人来讲话,忽听谯楼打五更长竿挑去明天月;
东方送出太阳明,一夜晚景天明亮阮英又把二哥称。
阮英说:“二哥,我方才假称火神爷,与你留下衣服,你且穿上,我把你领进城去,找个方便酒馆,喝上几杯。”
孔生闻听,心欢喜,急急忙忙穿上衣服。说:“老兄弟,这一夜你作什么事?怎不去偷梁小姐呢?”
阮英说:“二哥有所不知,等俺到酒楼再说。”
说罢,三人迈步向前而走。且说城内的十字大街,不少士农工商以及早上买卖路过普宁庵歇息,只见上边吊下血点。那人说:“谁把这野禽皮挂在这里?”
又望上看,原是两个人头。众人一见,个个失惊,说道:“这是谁杀的?”
那个说:“俺到官衙报一声,何等不好?”
说罢出了普宁庵,奔官衙走下去了。
众人一齐走如风,要上官衙把信通,行行正走来得快官衙不远面前迎;
大家急急向里走,见了公差诉分明公差闻听忙回禀;
书房去见沈不清,从头至尾说一遍州官听说失一惊;
吩咐公差快去验,看看几条死尸灵差头答应不应慢;
领着火伴向外行,出了衙门走的快来至十字大街中;
走过大街越小巷,普宁庵在面前迎山门以外忙站住;
掷下人头看分明,用手拿着山门进转湾到了廊房中;
只见死尸躺在地,血水流个满地红原是尼姑人两个;
什么人晚来行凶,又往人头嘴里看牙关闭的似钢钉;
伸进手去摸一把,拿出舌头发愣怔。
差头说:“他一个嘴里,有两个舌头呢。俺把那个也看看几个舌头。”
忙把那个挖开,摸了一把,原是一个舌头,还长着呢。这个说怎长着一个,含着半截呢?有二寸多长。那个说是了,定是哪个强贼进庙强奸尼姑,不允,将舌头给他咬下半截。疼痛难忍,把尼姑杀了,也是有的。公差想了多时,向外就走。不多时来至官衙,升了大堂,公差向前回禀,从头说了一遍。州官闻听,面惊失色。骂道:“强贼呀强贼,你真大胆犯法了。”
公差大堂报一声,吓坏州官沈不清,想是我的洪福尽州官也要作不成;
昨日晚上反了狱,南监烧的甚苦情杀了军兵无其数;
才把贼人赶出城,今日又来把城进普宁庵内杀尼僧;
死了尼姑人两个,现有舌头好拿凶急急忙忙出传票;
王头接票不曾停,急忙回头向外走带领伙伴十几名;
眼前来至大街上,瞧西望东看分明街上不住人来往;
作买作卖闹哄哄,一行走着心暗想可到何处去拿凶;
黑夜之间行的刺,天明一定出了城不言公差街上走;
再说梁山虎一朋,阮英便在前头走后跟矮子愣孔生;
铁牛也在随后跟,三人进了济宁城顺着大街向前走,一步迈进是非坑。
不知惹出什么祸,下回书内再表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