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仁贵二次投军,张士贵借口他穿白不吉利,又要把他推出去斩首。恰好周青听到了消息,赶紧前来找张总爷求情。
张士贵很喜爱周青,想把他收为心腹,所以又给了周青一个面子,同意不杀薛仁贵,但要狠狠地惩罚,命令差人再加倍打八十军棍,看他还敢不敢再来纠缠。
这八十军棍,可把薛仁贵打了个皮开肉绽,鲜血进流。为什么会如此呢?因为这次和上次不同,张士贵不让在帐外行刑,就让当堂拷打,差人们谁还再敢手下留情呢?
打毕,薛仁贵被连拉带拽地推出营门,跌倒在地。此时,他的心中,就别提多么难过了。暗想,难道营伍之中,就投有我薛仁贵立足之地吗?为什么我两次前来投军,这个总爷都不收我。不收就拉倒,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之处,还是回那丁山脚下破瓦寒窑,每日上汾河湾打我的雁算了。
薛仁贵正在咬着牙,想挣扎着站起来时,周青赶到了,忙说:“薛大哥,别动。”
薛仁贵一看是兄弟周青来了,两行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,两人抱头痛哭。过了好一阵,周青才擦着眼泪,说道:“哥哥,你等着,我找张总爷去。这回,这旗牌官说什么我也不当了。咱们哥俩一块来,我还跟你一块回去。”
薛仁贵忙说:“不不不!兄弟,这个旗牌官万万辞不得!你先在营中等着,我暂时回家,待我养好这棍伤,再来和你相会。头一回报名,我叫薛仁贵,总爷说我的‘贵’撞了他的‘贵’,冲撞了他的官玮,二一回,我改名叫薛礼,总爷又说我穿白不吉利。那第三回,我不会穿一身红色衣服再来吗?到时,我还来入伍当兵,咱哥俩就能在一起了。常言说的好:‘朝中有人好做官。’有兄弟你在这营中做旗牌官,还不能照应照应哥哥吗?你要是把这差事辞捧了,我以后怎么办呢?”
“哦,大哥,您可真来呀!您要是不来,那我可就要辞掉这旗牌官,回家找您去了。”
“兄弟,你放心吧,我伤好了就来。”
实心实意的周青,他可信以为真了。又把薛仁贵搀回店房,让他好好养伤。哪知薛仁贵在店里只呆了三、四日,棍伤稍微好了一点,便打点行囊、包裹,算清店帐,不声不响地回家了。
薛仁贵一边往回走,一边琢磨这件事,这可真是王八掉灰堆——连憋气带窝火呀!可惜我薛仁贵,终日里起早贪黑,勤学苦练,又和名师学了三年功夫,学会一身本事。东辽犯边,国家正在用人之际,派张总爷扯旗招兵,我前来入伍当兵,不但不要,叉把我打了两次军棍,永不许我当兵,真是倒霉透了。薛仁贵想到伤心处,泪水直流,这真是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因为精神恍忽,不知不觉地就把道路走错了。
薛仁贵信步走到一座高山峻岭前,只见乱石嵯峨,壁峭崖悬,荒草丛生,树木参天,他心里不觉紧张起来。遂举目远望,见前边有一个山口,旁边立有半截石碑,走到近前,仔细一瞧,碑上写着:
客商人众,千万小心!此处常常出没大虫,劫掠牛羊,拦路伤人。匆从此过,绕道而行。
薛仁贵看罢,轻轻哼丁一声,心想,我倒要看看这老虎是怎样的厉害?他大步进了山口,在一棵古松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歇息。实在是乏累了,他便倒在石头之上,头枕包裹,伸开双腿,睡着了。
薛仁贵正在酣睡之际,忽然听见一阵马蹄的响声,接着又传来:“救人哪,救人哪”的喊声。他急忙纵身站起,四下一瞧,由山口外跑来一匹战马,马上坐着一人,头戴卷沿荷叶盔,身穿大叶红锕甲,颏下飘洒着蓬奓红胡须,压耳毫毛往上倒竖,背后背着一个黄色小包,手中提着一把八卦开山钺,嘴里不停地高喊:
“救人哪!救人哪!”
紧接着,这匹马的后边,追来一只斑斓猛虎,马上的老头吓得脸色都变了。
薛仁贵急忙大声喊道:“老人家,莫要惊慌,我来救你。”
原来这座山叫金钱山,非常险要。马上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功臣老柱国程咬金,只因东辽犯边,李世民要御驾亲征,遂派老柱国程咬金四处催粮。今日正好路过此山,不料遇见了猛虎,把他追得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。
程咬金听见有人喊着要救他,就把战马一提,顺着声音跑过来了。他是个心慈面软之人,一看有人要救他,心中非常感激,冲着薛仁贵就喊:“小伙子,快跑!后边有老虎,要吃人。你没马,要快点跑。”
薛仁贵忙说:“您放心吧!我不怕它!”说话声中,程咬金连人带马跑了过去。
薛仁贵站在那里,拉开架势,等着老虎过来。
程咬金一看,这个小伙子,站在那儿未动,心想,他的胆子也真太大了,不怕老虎,真是后生可畏啊!赞叹之余,自己反何难为情起来,遂“吁”了一声,勒住马的嚼环,让马停下来,但马头仍继续向前,他扭回头来,心想,你要能把老虎打死,我就拨马回来,好谢谢你,你要是斗不过老虎,那我就打马继续逃命。
只见这只斑谰猛虎,发疯似地扑了过来。它心里也在思谋,要把骑马人追上,不但我能饱餐一顿,剩下的叼回洞里,连虎崽都够喂了,因为还有一匹马啊!可这个人,不顾死活,前来阻拦,那就不客气了,我先吃了你再说。吼的一声,就扑向薛仁贵。
人们常说,老虎吃人有三招。刚才,老虎使的是第一招,名叫饿虎扑食。薛仁贵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身,就躲开了,自然,老虎也就扑空了。老虎这一扑空,气可就上来了,它憋足气用尾巴一扫,“啪啪啪”就是几下,使出了第二招,比钢鞭还要厉害,如果打在人身上,不论任何部位,那都是九死一生,因而被称为虎尾鞭。
对此,薛仁贵心里有数,早已做好了防备,只见他连着翻了两个斛斗,远远离开了老虎尾巴甩打的范围,待老虎的尾巴不再摆动时,薛仁贵又翻了个倒毛斛斗,落在原地。老虎一看他又回来了,便调转头,使劲往下一坐,想把薛仁贵一屁股压死。这第三招也是老虎的最后一招,叫大尾窝,更是十分厉害。薛仁贵也是急中生智,原地来了个旱地拔葱,“嗖”的一声,蹿起足有一房来高,老虎反坐在了地上。
乘着老虎在地上喘息的机会,薛仁贵从空中跃下,将右拳攥圆,照准老虎的左眼就是一拳,只听“扑哧”一声,薛仁贵的拳头不见了。哪去了?砸进老虎的眼眶子里头去了。
这下可把老虎疼坏了,大吼一声,猛地往起一蹿,把薛仁贵也带到空中。薛仁贵紧抓住它的鬃毛,趁它刚一落地的瞬间,又抡起拳头。照着老虎的另一只眼,砸了进去。结果,老虎的两只跟瞎了一对。薛仁贵拽出拳头,使劲将老虎踹了两脚,风趣地说:“昔日你驮过汉光武,他封你为兽中王。好好王位你不坐,竟敢拦路把人伤。去你娘的吧!两只眼睛全瞎了,看你今后还如何伤人?今日我且侥你一死,以后等着猎人来收拾你吧!”
到这对,老虎听话了,它点了点头,似乎感激薛仁贵的不杀之恩。尔后东撞一头,西碰一头,歪里歪斜地蹒跚而去。
再说程咬金早已调转马头,一边擦着虚汗,一边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个小伙子可真厉害,绝不是一般之人,赤于空拳把猛虎打了个落花流水,真乃英雄也!”
薛仁贵来到他的近前,说道:“老人家,让您受惊了,不知您贵姓高名,从哪里来,要往何处去?”
程咬金说:“要问我的名姓,听老夫慢慢与你道来。想当年,我家住山东兖州府斑鸠镇小筢子庄。年轻的时候,我要不说,你也不知——我打过闲棍,贩过私盐,卖过窝瓜。还卖过竹筢子。曾与好友尤俊达,在长叶林小孤山劫过皇杠。后来反山东,砸府库,走马取金堤,三斧定瓦岗。各路反王拥我做混世魔王大德天子。在贾柳接拜结金兰时,我排行第四。我想,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?”
薛仁贵一听,吃惊非小,嗯哟!这不就是老柱国程咬金程千岁吗?“我这给您磕头了。”
薛仁贵慌忙趴在地下磕起头来。
程咬金忙说:“起来,起来,快起来。小伙子,你真英勇,双手能把老虎制服,看起来真有降龙伏虎之本领,实在了不起啊!”说到此,他哈哈笑了几声,便又接着说:“其实呀,你是不知道,我在年轻的时候,甭说碰上一只虎,就是三只五只,我也全不在乎!现在老了,不行了。常言说,‘人老不以筋骨为能’呀!”
看来程咬金说大话的毛病到老也不打算改了,他真是见了骆驼不说牛,啥大他说啥呗!
其实,薛仁贵也从话中觉察出来,这老爷子是有点吹。什么碰见三只五只虎,他全不在乎,你瞧,今日只碰见一只虎,就差点没吓趴下。
程咬金舒了一口气,接着说:“小伙子,你既有降龙伏虎之能,武艺肯定不会差。现今,皇上派张士贵在你们龙门县扯旗招兵,你怎么不去当兵呀?这可是个报效国家的好机会啊!”
薛仁贵一听,长叹了一声,说道:“唉!老人家,休提了。我也曾去报名投军,可人家不仅不要,还几乎把我打——”
程咬金这个人是个“毛包脾气”,一听薛仁贵说到“打”字,他就气得再也听不下去了,接过话荐说开了:“打!打什么?你这降龙伏虎的好汉,他敢不要?那他还要什么人?”
噌!从脖子后边,就拽出来一支金皮令箭,“给你!你拿我这支令箭再去投军,看他收不收?他如若敢不收,我非去找他张士贵小儿算帐不可!”
“多谢程老千岁!”薛仁贵感激地说。
程咬金现在反而谦虚起来了,客气地说:“这倒不值得一谢。小伙子,回头见。我有公事在身,不能耽搁,我走了!”啪啪两鞭,将马头一抹,嗒嗒嗒嗒,战马出了山口,向远方而去。
程咬金这匹宝马良驹一撒蹄,一程大约也能跑出去百八十里,在半道上他才忽然想到,坏了!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也没问问人家姓啥叫啥,我怎这样糊涂?他这个后悔呀还真无法挽回,因为这时他的坐骑已跑出四、五十里路,难再返回去了。不过程咬金从来就是一个豁达之人,他随即自我安慰道:“得了,待我日后找张士贵要令箭时,一问便知他是谁了。”
薛仁贵抚摸着程咬金的这支金皮令箭,心想,张士贵啊张士贵,这回,我拿老柱国程千岁的令箭,再来入伍当兵,看你要不要?
薛仁贵离了金钱山,又重返龙门县,前来入伍当兵。
这回,投军状也不写了,拿着这支令箭,就直奔张上贵的大营而来。到了营门外,大声喊到:“呀呔!弟兄们听真,快禀报张总爷,就说我薛礼奉令,前来入伍当兵。”
弟兄们一看,全都认识,这不是被总爷两次责打并赶出营门,永不许再来投军的那个人吗?他怎么又来了?而且还这么横啊!一个门军不解地说遭:“怎么,奉令入伍当兵?多新鲜哪!我看你两次遗打,还没挨够。好吧,你等着,我与你再进去禀报一声。”
转身便进入营内,高声喊道:回禀张总爷,那个穿白挂索、不怕责打的薛礼又来了,并声称是奉令前来入伍当兵的。”
张士贵正在寝室内休息,一听说是奉令来投军入伍的,便大吃一惊,不知其中的缘由,遂顾不得升堂坐帐,忙让差人把薛礼带进来。
薛仁贵进来刚一施礼,张士贵便“啊”的一声,不由得说了声:“果然是他。”
略定了定神,便问道:“怎么,你又来了,还想入伍当兵吗?”
薛仁贵理直气壮地说:“张总爷,我这次前来入伍,是奉令而来——”
“你奉了何人之令?”张士贵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“小人我是奉了老柱国程咬金程千岁之令。”
“啊?”
张士贵一听“老柱国”三个字,吓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那后脊梁沟冒股凉风,出丁一身鸡皮疙瘩——外号叫“冷痱子”。心想,程咬金这个人,可不好惹呀!他有七十二个心眼,三十六个转轴。但还是安下种来,问薛仁贵:“你是在哪碰见程老千岁的?”
“小人在金钱山,遇见老柱国的。”
薛仁贵便把打虎救程咬金的经过,如此这般地讲了一遍。
张士贵昕完,想了想,又问道:“他可曾问过你的名姓?”
“没有。因为程老千岁有十万火急公事在身,故没来得及问我的名姓,只是给了我一支金皮令箭,他就飞马而去了。”
张士贵一听,慌忙擦去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,不由自主地说了声:“好玄哪,好玄!”
薛仁贵没有听清楚张士贵脱几而出的话,还以为向自己问话,进问道:“总爷您说什么?”
张士贵忙转了话题,说道:“我是说你,只身一人和猛虎格斗,好玄哪!”停了片刻,张士贵眯缝着眼睛,面带微关地说道:“薛壮士呀!你两次来当兵,我没敢收你,今日,我就把原因对你实说了吧!”接着,张士贵把眼珠一转,便滔滔不绝地编造起谎言来。
他说。“皇上做了一个梦,梦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将,骑着一匹白龙马,手拿方天画戟,追赶天子。追的他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终于单人匹马陷在淤泥之中。尔后,立逼着皇上写降书顺表,皇上问他:‘朕给你写降书顺表,你能把你的名字,告诉我吗?’那个白衣小将就念了四句诗:
家住曜曜一点红,
飘飘西下影无踪。
三岁孩童千两价。
长大立志夺金龙。”
这第四句诗“长大立志夺金龙”,是张士贵给篡改的。
接着,张士贵就把唐太宗与军师徐茂公在金殿圆梦的事说了一遍,只不过他编了不少谎话,意思是说这个小反臣白衣小将,就是你薛仁贵,我张士贵就是奉皇上之命来山西扯旗招兵,名为招兵,实为找你薛仁贵而来。皇上要我一定把你找到,而后,打入囚车木笼,解回京都,开刀问斩。可是我一看见你,使有点不忍心下手。因此,你两次前来入伍当兵,我都没法替俅消灾弥祸,甚趸不惜忍痛将你毒打,好使你省悟,赶快离开此处,到外地逃生去吧。但怎么也没想到,这次你又拿着程老千岁的令箭,第三次来入伍当兵。这可怨不得我了,我只好将你拿下,装入囚车木笼,解往京都,杀剐存留,任凭圣上发落。
张上贵的席假活,把个薛仁贵吓得魂飞魄散,不住地磕头求饶。
“张总爷,以前您既然发了善心,左一次,右一次地救了我,那么,现在您再救我一次吧!您只要放了我,我一定要远奔它乡,再也不来投军当兵了”
张士贵摇着脑袋说:“现在可就晚了,谁让你不知好歹!”
“张总爷,您可得手下留情,开开恩啊!”
张士贵的眼珠一转,心中又有了新的鬼生意,于是先“哼”了一声,接着使说:“薛札呀!你这一哀求,我确实有点心软了。这样办吧,我可以把你留在营中,一不打你,二不杀你,只是——”
“张总爷,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,小人永记着您的大恩大德。”
薛仁贵不等着张士贵把话说完,就抢着哀求起来。
“那可不行!我要是把你放走了,将来见着程老千岁,我怎么交待呀?”
张士贵假惺惺地“咳”了一声,接着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,“罢罢罢,顶多我这个官帽不要了,你先留在我的营中。不过,薛仁贵这个名字就千万不要再叫了,今后,你就叫薛礼。我方才和你学说的那事情,你今后一概不准再提起。现将你补到前营“月”字号第八棚。先当个火头军,待你以后到在两军阵前杀赦立了功,我再想法,把你的反叛之罪免去,也就是了。”
“好!多谢张总爷!”薛仁贵趴在地下“咣咣咣”地磕了几个响头。
就这样把薛仁贵改名薛礼,留在了张士贵的军营之中,充当了火头军。你想,何年才有出头之日呀!
周青得知消息后,就去找张士贵,说道:“总爷,这旗牌官我不当了。”
“周青,你这是为何?”张士贵不解地问。
“我情愿上前营‘月’字号去当火头军。”
张士贵一听,暗中想道,我原来想提拔你,做我的心腹爱将,谁曾想你这人是个贱骨头,旗牌官你不愿当,却去当火头军。那好吧,就去和薛礼一齐当火头军去吧。
对了。我正是要去和薛大哥在一块当火头军,谢谢你了,我的张总爷!周青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地挖苦起张士贵来了。
薛仁贵一见周青也来和自己一块儿当火头军,心中很不是滋味,先是责备周青不该忘了二次分手时两人定下的计划,接着就把自己碰上程咬金的经过和张士贵的话讲了一遍,弄得周青也半信半疑,不知谁是谁非了。薛仁贵最后还把程咬金交给他的金皮令箭拿出来让周青看了一眼,随后又收起来,心中暗想,将来一旦有了机会,我再找茬和程咬金老儿算帐。
冬去春来,星移斗转,转眼这十万大兵就招齐了。张士贵照章把滚单公事写好,命人送往京帮,奏于万岁得知,并盼万岁降旨。这十万大兵开往何处。
李世民,这一日上得殿来,有黄门官送上张士贵的奏章和滚单公事,看到上面写着十万大兵业已招齐,心中非常高必。但这十万大兵的名单里没有薛仁贵,便龙心不悦,十分扫兴。再看张士贵请示大军开往何处,一时委决不下,遂命黄门官宣徐茂公上殿。
徐茂公刚上得殿来,李世民就问开了:“徐王兄,你来看,张士贵已招满十万大兵,可里边为什么没有朕的‘应梦贤臣薛仁贵’?”
“主公不要着急,如果张士贵真的招足十万大兵,里边准有陛下的‘应梦贤臣薛仁贵’。”徐茂公微笑着回答。
“噢,如此说来,莫非是张上贵他蒙君作弊不成?”
“不,圣上不可过早地做定论。既然张士贵说没有此人,想必他一定不报薛仁贵这个名字,请主公耐心等几日,待陛下起兵和张士贵会合时,我一定交给万岁一个‘薛仁贵’就是了。”
“那好吧!徐王兄,可这十万新招的大兵,开往何处为好呢?”
“陛下,这十万大兵就不必再回京城了,就让张士贵带领,由山西直奔山东登州吧!”徐茂公胸有成竹地说。
李世民一听,心中特别高兴,这正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。
于是,就给张士贵下了一道圣旨,命他速速带十万大兵开赴山东登州,候旨接驾。
李世民听了徐茂公的保征,马上转忧为喜,对出征的人选又和徐茂公商议道:“徐王兄,这次朕要御驾亲征,让张士贵做先锋官,可是这帅印该由谁执掌?兵马大元帅秦叔宝年事已高,恐怕不能再披挂上阵了吧?”
“主公的心意,跟为臣所想的一样,不能再让我的秦二哥去征战了,这次得选一位年纪稍轻一点的为妙。现在看来,比较年轻的际了尉迟敬德就是程咬金。程咬金性格毛躁,不是个帅才。尉迟敬德比他强,想当初保鸡冠子刘武周时,他就是兵马大元帅,曾日抢三关,夜夺八寨,众将侧目,名扬天下;不过他就是不识字,是个打铁汉子出身。”
“徐王兄言之有理,我也想到他了,只有他能胜此任,但是这事得跟老元帅秦王兄商议商议。”
李世民说完,又下旨宣秦叔宝上殿。
不大工夫,秦叔宝也来到殿前,李世民仍然是不等秦叔宝坐下,便焦急地问道:“秦恩公啊,这次征东,朕要御驾亲征,但现时正少一位征东大元帅,老爱卿你看——”
“这又有何难,万岁就传旨吧,老臣理当挂印为帅,随同我主前去征东。”秦叔宝自信地回答。
“唉,秦恩公,你已年高体弱,是该养息的时候了,不必再为国操劳了。”李世民安慰道。
“万岁呀,臣虽然上了几岁年纪,但我的精神不老,跨下马不老,掌中一对熟铜宝锏不老,到在两军阵前仍然可以杀敌,臣还不愿意白享陛下的俸禄呢!”
程咬金在一旁直打帮腔,说:“对呀,我二哥不老;我二哥老了,还有我老程哪!这个帅印还轮不到别人去执掌。”
徐茂公一听,这个气呀,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。
“这——”李世民看了看军师。
徐茂公知道是要自己讲话了,遂说道:“二哥,你虽然上了几岁年纪,然而,你胸中的三韬六略也确实不老。但是,‘人老不以筋骨为能’,万岁认为你是有功之勋臣,理应在家养息了。让别人代替你挂印为帅,能打胜仗那就更好了;如果不行,再请你出世,也不为迟。”
秦叔宝一听徐茂公的话,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,忙问:“万岁,准备让谁挂印为帅呢?”
“准备让敖国公尉迟敬德挂印为帅。”李世民肯定地回答。
秦叔宝一听,心中很是不服,便强装笑脸:“哈哈哈,好啊!敖国公爷来了吗?”
“哎,在!”尉迟敬德马上应了一声。
秦叔宝问:“敖国公爷,万岁让你挂印为帅,你愿意吗?”
“愿意呀!秦老千岁,你这么大年纪了,应该歇息了,你就把这一功劳让于我吧!”
秦叔宝摇了摇头,说道:“嘿嘿!敬德呀,恕老夫直言,你是个有勇无藻之猛将,你有何本领,敢担此重任?”
“这——,嗯呀!秦老千岁,你的年纪比我大得多了,我现今正血气方刚,适逢壮年。”尉迟敬德为自己辩解着。
“嘿嘿!好你个血气方刚的壮年英雄!好吧,来呀,把午门外那个金狮子抬进来,你要能把它学起来,这帅印就由你执掌;你要是举不起来——。”秦报宝轻蔑地说。
尉迟敬德一听:“怎么,我要是举不起来,你举?”
秦叔宝说:“那是当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