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靖取出一杆红色三角旗,对薛仁贵说:“你到阵前挑战时,把它揣在怀里,如果梅氏出马与你交战,一旦用起绿翎旗时,你就把这红翎旗抛向空中,就不用管了。那时,你大可放心,胜败自有分晓。”
薛仁贵接过旗帜说道:“师父,您把徒儿的伤治好了,救了徒儿的性命,徒儿该怎样报管恩师呢?”
“这是为师的责任,不必多谢。”
“另外,徒儿还有一事相求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“你就说吧!”
“我的八位兄弟,也都被蜈蚣咬份,现在尚不知死活,还请师父大发慈悲,救他们一救。”
“那不要紧,不必担忧。为师葫芦里还装有八粒仙丹,每人可得一粒。这药有起死回生之效,给他们灌下去,只要把伤口处理好,他们便可安然无恙了。”
说罢将瓶药递与薛仁贵,又告诉了洋细的治伤方法。
薛仁贵接过了仙丹,谢过了师父,说:“师父,你跟我回唐营吧,歇息几日再走。”
“不,我还要去访一位挚友,你呀,走吧!”
薛仁贵无奈,只好把马带了过米。正要与师父施礼告别,同身一看,师父早已无影无踪,不知去向。他拱手向空中拜了几拜说:“师父,保重啊!”然后拨马直奔唐营。
听说薛仁贵叫来了,张士贵又惊又喜,马上让薛仁贵进帐。
“免礼,免礼!”
张士贵问说:“薛礼,你去哪儿了?”
“我遇到师父了,他老人家把我给救了。师父还给我带回来仙丹,好救众位弟兄。”
“如此看来,你是死里逃生,不幸中的万幸。你就赶快救他们吧!”
薛仁贵按照师父的嘱咐,把药丸给周青等八位兄弟灌到肚里,又把伤口的坏肉剜掉,敷上了药。不大一会儿,那八位兄弟开始苏醒了,然后又给他们喝了绿豆汤。来过半夜,兄弟八人身体已经完全复原,而后各自安歇。
第二日,早膳毕,薛仁贵九人来见张士贵,讨令再次出战。张士贵大喜,立即拨给二百名兵丁助战。
薛仁贵来到阵前,点名叫梅月英出马。
此刻,东辽大元帅盖苏文正和妻子吃饭,就昕探马喊道:“报!启禀元帅!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唐将骂阵,点名让帅夫人出战。”
“讨战者是谁?”
“火头军薛礼!”
盖苏文顿时脸一沉,眼一瞪,骂道:“混帐,哪有这等事,滚!”
报事兵出去了。不一会儿第二个兵丁又喊道:“报!火头军薛礼讨战骂阵呢l”
梅月英大喊一声:“又是一个混帐东西,快滚!”这兵丁也灰溜溜地跑了。
盖苏文开始疑惑起来,难道两个兵丁都报错不成?还是有人冒充薛礼?
梅月英看到丈夫皱眉不悦的表情说:“夫君,你不要生疑。火头军那九凡都被蜈蚣咬伤,不过七日,你就看唐营出殡吧!这准是咱们的报事兵,报事不真。”
盖苏文一听有理,点头称是。
当下盖苏文升帐。他刚坐下,报事兵又来了:“启禀元帅,火头军薛礼一再骂阵,口口声声让帅夫人出战呢!”
“你可看清楚了,那真是薛礼?”
“对,小人看得一清二楚,决非谎言!”
“再探!”盖苏文命令道。接着他同过头来问梅月英:“夫人,你那个飞天蜈蚣,把人咬伤后,一定能死吗?”
“必死无疑!请夫君放心。”
正说着,兵丁又来禀报,禀报内容与前者所报毫无两样。这一下盖苏文和梅月英大为惊疑。二人即刻顶盔挂甲,罩袍束带,系甲拦裙,收抬了个紧身利落,一道上马,直奔两军阵前观看,要弄个明白。
盖苏文和梅月英举目一望,全都愕然了。唐军为首的那员战将,确实是白袍英雄薛仁贵。梅月英让丈夫观阵,自己一撤马就上来了,厉声喝道:“呔,薛蛮子,昨日你还没有死?是准救了你?”
薛仁贵把手一扬说道:“这你不用管,昨日我没有死,今日可要你的命来了。不过!梅月英,你赶快回去吧,我有好生之德饶你一死。请叫你的丈夫盖苏文前来,我战的是英雄,会的是好汉,你是个妇道人家,女流之辈,即使我把你打败了,我也不露脸。”
梅月英一听,可气坏了,你这是隔门缝看人——把人看扁了。“薛蛮子!今日我非把你置于死地不可。罢,罢,罢!我战你三百回合。”
言毕,抡刀就砍。
薛仁贵也大喝一声:“呔!”摆戟就接。没有几个照而,梅月英力不能支,且战且退。蓦地乘人不备拨马就走,薛仁贵催马疾追。
周青一看,可着急了:“大哥,万万不能追呀!小心蜈蚣。”
薛仁贵向他摆摆手,示意让他放心。
梅月英一伸手从兜囊中又把那面绿翎旗掏出来了,往空中一抛,从里跃出了那只金头大蜈蚣,直奔薛仁贵飞来。
薛仁贵看到蜈蚣飞来,便将早已取出的红翎旗,往空中一扔,迎风“扑棱”展开了,霎时从里边飞出一只大金公鸡。这只金公鸡非常漂亮,冠子红红的,眼睛圆圆的,个头大大的,十分威武。鸡碰到蜈蚣焉有不吃之理,只见它扇着翅膀,迎着那只大蜈蚣就飞过去了,一声啼叫,“奔”地一张嘴,就把那只大蜈蚣吞掉了,而后又飞进红翎旗里。
蜈蚣被金鸡吃掉了,梅月英大惊失色,撒马抡刀就奔薛仁贵来了,大声喊着:“你还我的蜈蚣!”
薛仁贵一瞧,梅月英怒气冲冲地奔他而来。他赶快手摆方天画戟,撒马便迎了上去,说道:“梅月英,你还有什么高招儿,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!”
“薛蛮子,我的蜈蚣呢?快归还于我!”
“蜈蚣被鸡吃了,你休想再来害人。”
两人边说边打。但她毕竟不是薛仁贵的对手,转眼间,刀被磕飞了,拨马就往回跑。薛仁贵紧追不放,快要接近她的时候,那马向前猛一蹿,薛仁贵用方天画戟对准梅月英的后心扎了进去。“嘿!”薛仁贵双膀一抖,再一较力,把梅氏挑于马下。
盖苏文闻知夫人阵亡,气冲斗牛,一打马冲了上来,喝问道:“薛蛮子,是你杀死了本帅夫人梅月英?”
薛仁贵一听,知盖苏文到了,便高声回答:“不错,正是!”
“哈哈哈,”盖苏文怒道:“薛蛮子,你休要猖狂,我定让你以血还血,你往哪里走?”
撒马就迎了上去。来了个立劈华山,恨不能一刀,把薛仁贵从脑袋门劈到屁股臀儿,为夫人报仇雪恨。
薛仁贵不慌不忙,双膀擎戟,往外接架,喊了一声“开”,这叫举火朝天,刀就剁在了戟杆上。薛仁贵的戟是往上来,两下是硬碰硬,这是愣撞啊!盖苏文的大刀头悠的就崩回来了。
“哎哟!好大的劲儿!”说时迟,那时快,他赶紧一推刀攥,“刷”就奔薛仁贵咽喉戳来。薛仁贵赶紧用戟接架,一声呐喊“开”,迅速地又给架出去了。盖苏文的刀攥又被磕了回来,他猛把刀头往外一推,拦腰斩带,“刷”奔薛仁贵就砍下来了。薛仁贵赶紧一踹马的绷蹬,刀扫面门而过。薛仁贵用的是马上铁板桥的功夫。两匹战马又圈回来,二人一对面薛仁贵可就不让他动手了,“扑棱”一戟就扎来了。盖苏文合刀接架,薛仁贵就手顺过戟攥就砸。
两个人越战越勇,只杀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难分难解,不分胜负,这真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。此刻兵丁的喊杀声,鼙鼓的助阵声,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,惊天动地。
这时,山下的凶杀恶斗,惊动了凤凰山上的唐太宗李世民。他对军师徐茂公说道:“徐爱卿,山下喊杀声震天,鼓声大作,莫不是咱们的救兵到了?”
“万岁,救兵早己到丁,想看看吗?”
“朕确有此意!”
“好,可以看到您的小卿家有多厉害。”
嘴说着,眼睛冲皇上使了个眼神,意思是说你的应梦贤臣薛仁贵到了。
李世民并不全明白军师的意思,但他对军师是相信的,点了点头说:“好,徐王兄,随朕来!”
程咬金一捅尉迟敬德说:“唉,大老黑,走,咱们也跟着去看看。”
尉迟敬德一点头,应了声:“对,走!”
众人跟随李世民,走出了御帐,来到凤凰山的半山坡临时垒起的石墙处。脚登石墙,往下观瞧,只见东辽元帅盖苏文。盔明甲亮,挥舞着大刀。
只见他:虎背熊腰,身高一丈冒梢。头戴着明闪闪,亮皎皎,千锤打,万锤敲,嵌琥珀,镶玛垴,结彩凤,挂龙蛟,冲天蔽日透云霄,包耳护颈防枪刀的帅字盔,
身披着玲珑甲,甲玲珑,锁子金甲两膀挺,穿金线,铆银钉,锐气飕飕寒光明,遗身护体的连环甲。脚蹬着,后头高,前头鼓,踢死龙,踏死虎,银钉扣榛的麒麟靴;
佩一把三尺睦,一寸宽,龙吞口,黄金盘,巧匠打,金钢炼,切金断玉,刻木如鼓,吹毛利刃的龙泉剑,手中擎一口刀片大,刀轩长,刀背厚,刀刃薄,碰上它,实准逃,大罗神仙难抵挡的板门刀。
只见他威风凛凛,真如凶神恶煞一般,正与一个穿白使戟的小将厮杀。
李世民不看小将便罢,一看小将呀,乐得他满脸核桃纹都开缝了,用手捅了一下身旁的徐茂公问:“徐王兄,你看,他,他就是朕的……”
徐茂公答说:“唆,那是张先锋的女婿何宗宪哪!”
李世民忙说:“唉,对对对!是何宗宪!”
尉迟敬德指着那员穿白小将对程咬金说:“哎!程老千岁,你瞧,那员使戟的小将我认识!”
“噢!你在哪儿见过他?”
“在龙门阵里!我不是捉拿过他一回吗?结果我一进去,他就跑了,看来怕见我。我没捉住他,反而自己落进了陷马坑。笫二次在马鞍山,是他杀退了敌兵,救了我。我喊他,谁知他们我,一溜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。”
“嘿!”程咬金一拍大腿,说:“大老黑,你这么一说,我也想起来了,我也见过他。当初张士贵上龙门县去招兵的时候,我奉了圣旨,到各处催粮。路过金钱山,碰见老虎拦路要吃我。这小伙子,奋不顾身,将老虎眼睛打瞎,把我给救了。我问他:‘你有这么好的武艺,怎么不入伍当兵呢?’他说:‘张总爷不要我。’我说:‘有打虎之能的人却不要,要什么样的?’于是,我就把我的金皮令箭拽出给了他。到了登州之后,张士贵把令箭还给了我。他说那个人探地穴时没上来,死在里边了。从此以后,我也就没有问起这件事来。”
尉迟敬德说:“这个人哪,就是万岁朝思暮想的应梦贤臣薛仁贵呀!”
程咬金说:“对了,没错!这回咱们这么办………”
“怎么办?”尉迟敬德问。
“当着万岁的面问问他,到底是薛仁贵还是何宗宪?”
徐茂公在旁闻听此言,说:“哼!敖国公爷,你又在胡说八道了。我曾经多次跟你说过,他是张士贵的姑爷何宗宪,哪有什么薛仁贵这么个人。”
尉迟敬德把大黑眼球一翻,反驳道:“徐军师,我看你呀,准是得到张士贵的好处了吧,不然怎能如此颠倒黑白,胡说八道呢?那明明是薛仁贵,你偏偏说成是何宗宪。何宗宪准不认识,长得秃头秃脑。”
“怎么?你又想同我打赌了?”
“打赌怎么样,还怕你不成?”
“我说,元帅可别忘了,你在龙门阵的时候,已经输给了我一颗人头了。那颗头如今还在你颈上长着,我还没有取呢!”
尉迟敬德一听,说道:“那个,那个,先欠着吧!咱们先说这个。”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要亲自下山,把薛仁贵拿来,当着万岁的面,问个究竟,到底是哪一位,他要是说何宗宪,我就把脑袋给你。”
程咬金插言道:“这回输了,可真的砍脑袋了,可不准再欠了。徐三,你要是输了,怎么办?”
徐茂公不加思考地说:“我要是输了,也献出我这颗人头,怎么样?”
程咬金赞同地说:“好!一言为定,我给你们俩作保。可谁也不准反悔!”两人点头应允。
再说盖苏文,一时半会儿很难赢得了薛仁贵,心急如火,忽然他想起了飞刀。于是,他虚晃一刀,拨马就跑,佯装败阵。
薛仁贵看他心神不慌,刀招不散,马蹄不乱,不是真败,而是假败,一定又要要什么花招。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,便撒马追了下来。
盖苏文回头一看,薛仁贵遗来了,满心欢喜,随手就把板门大刀挂在了鸟翅环得胜钩上,伸手就从背后摘下一个宝葫芦,将葫芦嘴打开,用手啪地一拍葫芦底,噌的一下,就从葫芦里飞出一口飞刀。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,用手一指,闪出一道金光,那口刀直奔薛仁贵头上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