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仁贵征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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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回 长蛇沟夜半伏奇兵 东辽军覆灭迷阵中

  薛仁贵命徒弟们拿过来一把筷子,放在自己的床头说:“兄弟们,我这筷子就好比是将令,你们一定要听从。”
  “是!”哥八个异口同声地答道。
  薛仁贵就趴在床上,一只手扶在枕头上,一只手拿起一根筷子,喊道:“周青、薛先图听令!”
  周青二兄弟赶紧上前施礼说:“在!”
  “我命你二人带领一百名弟兄,看见没有?”
  薛仁贵用手一指放在床边的地图,“从咱们营盘靠南边的一条长蛇沟穿过去,到东山口埋伏。待深更半夜时,如独木关派兵将出来偷营,你们千万不要阻挡,让他们自由通过。等全部人马放进来以后,你俩带着弟兄,一定要把这山口堵住。若要放走敌兵敌将,我叫你们拿头来见!”
  “得令!”
  周青和薛先图接这将令后,便带领一百名兵丁准备去了。
  薛仁贵又拿起第二只筷子说:“李庆先、李庆红听令!”
  哥俩答应一声:“末将在!”
  “你二人也带着一百名弟兄把长蛇沟的西口把住。敌兵被周青他们放进来之后,你们说什么也要把西口紧紧守住,让敌兵困死在山沟里。如放走一个敌兵敌将,你们哥俩拿头来见。”
  二人答应一声:“得令”,也召集弟兄准备去了。
  薛仁贵又拿出第三只筷子来,喊道:“姜兴本、姜兴霸听令!”
  “末将在!”
  “你俩各带五十名弟兄,分别在东山口、西山口接迎,给周青、薛先图、李庆先和李庆红助战,不谁放走一兵一卒。”
  “得令!”
  哥俩听完将令,也准备去了。
  薛仁贵最后把王兴汐、王兴鹤叫过来,安顿道:“你们哥俩带领一百五十名弟兄,在这长蛇沟里头,每隔五尺远挖一个坑,坑与坑之间挖通一条沟,放上掏空了的大竹杆子,里边连上芯捻,再往每个坑里埋进一个装好了炸药和铁砂的坛子,单等敌兵全部进入东山口,还未出西山口时,你们俩要适时地把芯捻点着,先轰他个懵头转向,让敌兵队伍,头尾不能相顾,让他们乱了营。然后,你们就从两边山上杀下去,把敌兵分割成几段,杀个精光。”
  王兴汐、王兴鹤喊了一声:“得令!”
  但接着又问道:“大哥,你把我们哥八个和前营的五百名弟兄可都派出去了,你怎么办哪?”
  薛仁贵说:“不要紧,咱们前营五百弟兄我共派出四百五十名,还剩下五十名,难道还伺候不了我一个人吗?你们就放心的去吧!我等着听你们的胜利喜讯。”
  “是!”
  王兴汐、王兴鹤也奉将令,准备兵丁去了。
  这哥八个,兵分四路各带兵丁分头而去!可是薛仁贵此时在营中,吃不下、也喝不下,辗转反侧惦念着这哥八个,他趴在床上,侧耳细听。
  周青和薛先图带着一百兵丁,黄昏时分,来到长蛇沟的东口,埋伏在两边的松树林里。时间过的真慢,好不容易熬到一更天,还听不见一点动静,周青对大哥的这次行动,有些不满,嘴里便嘟嘟囔囔的说开了:
  “唉!我大哥这可是多此一举!有病不好好调养,一个人瞎琢磨。又怕这,又怕那,怕什么呀!今晚上,敌兵要来了还好;要是不来呢,可把咱哥们白折腾一宿,白白地遭罪!”
  薛先图推了他一下说:“咳!大哥的军令,咱们得听啊。”
  “我也没说不听,这不都来了吗?”
  “来了,就该耐心地等待。我相信大哥是不会错的,你别再嘟囔了,让弟兄们听见多不好。”
  “不怕,我这不是悄悄和你说吗?弟兄们不会听见。一更天也过了,敌兵还不来,真叫人着急啊!再等一会儿敌兵要是再不来,咱们回去算了!”
  “那怎么行,你知道敌兵是前半夜来,还是后半夜来?到了三更天,咱们也不能撤兵回去!不听大哥的将令,误了军情大事,你有几个脑袋?”
  “嘿!好厉害,你真不愧跟大哥磕过头,快成大哥的得意门生了。”
  两个人正在悄悄地争论着,不觉天气已到二更,这时就隐隐约约听到从远处,传来了马蹄之声,“嗒嗒嗒嗒”,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。
  薛先图用胳膊拱了一下周青,说:“周二哥,你听!”
  “嗯,听什么?”
  “马蹄的响声,是敌兵来了!”
  周青爬在地上,侧耳一听,高兴地喊了一声:“嗯哟,咱大哥真是活神仙,他能掐会算,这是跟军师徐茂公学的吧?”
  接着便赶快用手把自己的嘴堵住了,做好厮杀的准备。
  这一百名弟兄也发现敌兵正按着薛仁贵摆好的口袋钻进来了。顿时,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敌人从下边的山口,向西走去,不禁都从心里暗暗佩服薛仁贵。
  周青早已站起来了,两眼紧盯着在山沟中摸黑行走的敌兵,嘴里还不停地唸叨着,不过,现在他不是埋怨薛大哥多管闲事,而是在默默数着敌军的人数。
  “二哥,你估计敌兵有多少?”
  “我数了半天了,大概能有三千人,只多不少。”周青小声地回答着。
  眼看敌人兵马都进了山口,周青这才跟手下众弟兄说:“别忙,听我的命令,看后边还有没有落下的?”
  过了一会儿,派出去观察的人回来说:“一个敌兵也未发现。”
  周青和薛先图这才下令让大家下去,一齐把山口堵死,断绝敌人的后路。敌兵要想再从此处退回,那真比登天还难。
  在长蛇沟西山口守卫的李庆先、李庆红哥俩,一开始信心也不是那么太大,直到前边探马来报,说敌人兵马已经全进入东山口了,才一下子把精神振作了起来。李庆先大声说道:“弟兄们,精神点,敌兵来了,说什么也不能放他们一个过去,一定要把山口堵住。”
  众弟兄一听,个个咬牙切齿,摩拳擦掌,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。
  隐蔽在山岗上的王兴汐、王兴鹤哥俩,早已和众弟兄把坛子地雷炮埋好了,芯捻拉到半山坡,就等敌兵来到近前,好点火放雷,将敌人炸为数段。
  工夫不大,敌兵已全部进入坛子炸药埋伏区,李庆先、李庆红二人一声令下,众弟兄就用香头火把芯捻点着了。“哧哧”,“哧哧哧哧”,火进烟出,一眨眼,坛子雷炸开了,这边“轰隆”一声,那边“嘎啦”一声,满沟坛子雷响成一片,再加上两边山壁的回音,真是震耳欲聋。虽说那个年头,坛子地雷威力还不太厉害,可谁要是碰上,不炸个腿折,也得炸个胳膊断。当然不能和现代地雷的杀伤力相比了,要搁在现在,“轰”的一下子,能把大山崩个豁子,何况敌人也是一些吃人间烟火的血肉之躯呢。
  这炮声一响,可把蓝天碧、蓝天相哥俩吓坏了。蓝天碧领兵在前、蓝天相督兵在后,正走到当中时,坛子雷“轰隆、轰隆”炸开来,把那敌兵炸得狼嚎鬼哭,乱成一锅粥。有往前跑的,还有往后退的。蓝天碧抹马返回到沟中间,高声喝道:“不要乱!”
  蓝天相在后头也横刀怒喝:“别跑!”
  但俗话说得好,兵败如山倒!这两位东辽大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也无法把队伍稳定下来。被炸得缺腿少胳膊的敌兵,更是急着想早一点离开这个倒霉的山沟,好逃一条活命。
  就在这时,四外杀声震天,李庆先、李庆红这哥俩带兵冲下山岗就杀开了。
  蓝天碧一看,知道自己上当了,人家唐兵早有埋伏,这营还怎么个偷,寨还怎么个劫?遂大喊道:“快,前军作后队,后队作前军,从来时的路往回跑。”
  周青和薛先图早已把东山口给堵住了,一听“轰隆、轰隆”,沟里边的坛子雷炸响,周青便把大拇指一伸,说:“呀!大哥,你真乃神也、仙也、好也、妙也!真有两下子,比我强,我算口服心也服了。”
  他“嗷”的一声呐喊,带领这一百名兵丁,在东山口死死守住,敌兵来一个,杀一个,来一对,杀一双,敌兵休想从这里逃回去。
  这下蓝天相,可真是“卖完小鱼——光剩抓虾啦!”
  蓝天相也想领在前头被迫下令,改前军作后队,后队作前军了。现在兵头前跑,但是,薛仁贵早安排好的姜兴本、姜兴霸正率领弟兄冲下山来,生龙活虎的从东西两头往里厮杀,再加上放完坛子雷的王兴汐、王兴鹤兄弟俩,也率领一百五十名弟兄如天兵天将一样从左右两边山上飞下来,如入无人之境,挥枪杀将起来。可把蓝天碧、蓝天相这哥俩给杀懵了,也不知道有多少唐兵,从四面八方向这里一齐杀来!
  这一阵好杀,三千敌兵,所剩无几。可山沟里横躺竖卧,哭爹叫娘的死伤兵丁,那真是尸漫遍野,血流成河呀!
  蓝天碧、蓝天相看势头不好,自己再也无法弹压和指挥兵丁撤出山沟,便把头盔扔了,抓过来兵丁的帽子扣在头上,趁夤夜之间弃马徒步,从山坡林间小路混逃出去,勉强保住了性命。而三千兵丁却一个也没退出东山口,全在长蛇沟中被消灭了。
  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时,战斗已经结束,姜兴本、姜兴霸、王兴汐、王兴鹤、李庆先、李庆红、周青、薛先图,这哥八个正好会合到一处,就一齐放声“哈哈”大笑,同时说道:“薛大哥真乃神机妙算,这一仗杀得才过瘾呢!”
  哥几个尽情说笑了一会儿,便吩咐弟兄们打扫一下战场,把敌兵尸体掩埋掩埋,把负伤的敌兵也收容收容,再把敌军的刀枪兵刃,给养马匹全部接收,运回自己的营中。
  哥几个收兵回来,急忙来见大哥薛仁贵。这时,薛仁贵正在病床上躺着,等待他们的消息呢!一看他们全回来了,便首先问道:“怎么样,打胜仗了吧?”
  “对!”
  周青边回答边把两个大拇指都一起伸出来:“大哥,你真是用兵如神也,高明高明啊!你怎么算得就那么准,果真敌兵不出你的所料,按时来送死,三千兵丁一个也没跑掉,就是没捉住蓝天碧、蓝天相弟兄俩,不知跑到哪里去了?”
  薛仁贵听周青说完,知道这场埋伏,完全按他的预想取得全胜,也乐得放声大笑,接着说道:“徒弟们把饭都做好了,你们快去用饭,吃完饭再好好休息休息吧。”
  哥几个从薛仁贵的房中出来,根本没有一点倦意,只剩下乐了,乐得嘴都合不上。
  前营“月”字号的火头军打败敌兵偷营劫寨的消息不胫而走。张士贵也知道了,他在后怕之余,心中也非常高兴。暗想,要不是他们这一夜厮杀,我这十万大军不也就完了吗?”
  这时,张志龙开口了,说:“爹爹,看来除了薛礼,那哥几个,也不是吃闲饭的,特别是那周青也挺厉害的。莫如今日,借这个机会让周青出马,前去讨敌骂阵,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,让他们缓不过劲来。您看怎么样?”
  “对对对,好主意,好主意!”
  张士贵赶紧唤过一个刚从帅府调来的中军官。命他拿着令箭上前营“月”字号,调火头军周青来见。
  这个中军官姓何叫智德,因他太自私,人们把他的名字给改了,叫‘合事得’。何智德这个小子,别看是个中军官,平时人缘不好,人们什么也都不愿意和他多谈,因此,他的消息不灵。昨晚的事,他压根儿就不知道,所以,今日让他来传周青,他也是稀里糊涂,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。只知道自己是中军老爷,亲自出马来调个火头军,那还有什么了不起的!
  何智德到了前营“月”字号,连马都没下,只是坐在马背上,高高地举起先锋令,大声喊道:“呔!火头军周青听令!”
  周青端着饭碗刚吃两口,就听有人喊他的名字,心里有点不舒服。平时,弟兄们都管他叫周师傅,叫他名字的,除了薛仁贵,别人就很少直呼其名。其他弟兄则都管他叫周二哥。可今日,竟有人敢大声呼唤他的名字,心里就来气了。他放下碗,来到院里,骂道:
  “嘿!这是那个狗娘养的,这么说话呀?”
  何智德一听:“呀哈!你是什么人?竟口出不逊,敢骂你旗牌老爷?”
  周青翻了翻眼睛:“什么?你是旗牌官?管他娘的是什么狗官,老子才不听你的什么‘令’呢!”
  “什么?你敢不听调令?看见没有?这是张总爷的金皮大令。”
  周青一听,笑了:“什么张总爷的金皮大令!拿过来我看看。”
  说着伸手一下子从何智德手里,就把大令给抢过来了。然后往大腿上一垫,“咔嚓”一声,把个令箭给折成两节,往地下一扔:“快滚!今日,你周老爷我高兴,要不我非狠狠地揍你一顿不可!”
  “嗯哟!”
  何智德一瞧,好家伙,火头军要造反哪!“你敢把先锋官老爷的令箭给撅折了,好!你、你、你等着!”
  说完,他在马上来了个镫里藏身,一弯腰把断了的令箭拾起来,然后,一撒马返回去了。
  周青仍然笑着说:“我等着你!我等你今日,我等你明日,我等你他娘一辈子,就怕你这个兔崽子不敢再来了。”
  何智德气得再无心听周青的笑骂了,他跑回先锋帐上,见着张士贵就跪下磕头,告起周青的状来:“唉呀!张总爷,可了不得了!”
  “你不必惊慌,慢慢讲来。”
  张士贵说道。“总爷,这火头军可要反了!”
 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要讲个清楚。”
  何智德就把经过讲了一遍,临完,他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:“周青骂总爷你是‘脏死鬼’(张士贵),把令箭也给撅断了。”
  张士贵一听,什么、什么,周青把令箭给我撅折了,还骂我是“脏死鬼”,这可太可恶了,看我不把你抓起来才怪呢!想到此,正要发火,可又一想,不能啊!现在正是用他之时,怎么能对他发火呢?发火会坏事的。于是,张士贵脑袋瓜一晃悠,把眼睛一瞪,说道:
  “何智德啊!我命你到前营“月”字号调火头军周青,实际上是让你去请。谁让你到那里,把周二老爷给得罪了?”
  何智德一听,我的妈呀!我们总爷都管他叫周二老爷,那我还不得叫他周二祖宗啊?
  “唉,这个……”
  “什么这个,那个的?来人哪!把何智德给我绑上。”
  话音刚落,“忽拉”上来几个兵丁,不容分说,就把个何智德给绑上了。
  绑完之后,张士贵吩咐道:“来呀!给我带马,把他给押在马后,到前营“月”字号,给火头军老爷们赔情去。你要能把他们央告乐了,我就把你饶了,他们要是恼了,我非把你蛤蟆垫桌腿——呱(剐)了不可。”
  何智德一听,心里暗想,这下可要了我的命了。我哪知道火头军还这么厉害呀?
  张士贵上马,带几个亲兵近人就奔前营“月”字号而来。这时,周青已经早把饭吃完了,来到房中见薛仁贵。薛仁贵让他睡觉去,他说不困。就把打胜仗的经过津津有味地讲了一遍。讲得绘声绘色,把个薛仁贵也听得忘了自己还是在病中,好像也和弟兄们一起在战场厮杀一样。正讲着,有人进来禀报:“薛师父,张总爷来了,亲自前来看你。”
  “啊呀,张总爷来看我,快请、快请!”
  周青心想坏了,我把中军官的令箭给撅折之后,一定是中军官回去说了,张士贵这小子上这找我大哥来告我的状。但又不敢说什么。
  张士贵从外边一进来,就说:“薛礼呀,薛礼,你好些了吗?总爷我兵临敌军城下,太忙了,没腾出工夫来看你。今日,我这是忙里偷闲,特意前来看看你病体如何,好些了吗?”
  薛仁贵由众弟兄搀扶着,勉强坐起来说道:“小人真是该死,不知总爷驾到,没有出去远迎。我在这里给总爷叩头了。”
  “别动、别动!养病如养虎,你可不能着急。咱们是自家人,总爷我不会怪罪于你。只要养好病体,比什么都强啊!”
  “总爷,不知我有什么德能之处,敢劳您的金身大驾,前来看我,真是折煞我也!总爷,咱们兵临城下,仗打的如何?您这是光为看我,还是为其它的事情而来呢?”
  “薛礼,主要是来看看你。另外,我的中军官何智德说话不当、办事不周,把周青给得罪了。我是赔情来了。”
  “什么?”
  薛仁贵没明白是怎么回事,便问了一声,可周青却着急了,直冲张士贵摆手,又用手指指自己,意思是张士贵你可别把我的事说出去。你要是说出来,把我大哥气得有个好歹,我就把你的脑袋揪下来。
  其实,张士贵早已明白了周青的意思,可是在薛仁贵的眼前,他是不怕周青的,所以,他假装没看见,继续说道:“独木关的元帅,人称金面安殿宝,是个使双锤、力大无穷、勇不可挡的名将,十分厉害。他还未出马,只派手下的两员副将上阵,就把我的小婿何宗宪给生擒去了,我儿志龙也被他战败了。我知道你染病在身,又不好前来打扰,所以,命中军官何智德来请周青,这个中军官是新调来的,他不知咱们之间的关系,因而,他十分莽撞,惹怒了周
  青,周青把令箭撅折,把中军官也给赶了回去。可我并不怪罪周青,我是带着中军官给周青赔情来了。”
  他还滔滔不绝地往下讲着,可薛仁贵已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了。他气周青办这无理的事情,一着急,再加他本来就是体虚、气弱,脑袋“嗡”的一声就昏迷过去了。
  这下,可把周青气急了,上前扑胸一把就把张士贵给抓住了。用手指着他骂道:“好小子!我冲你摆了半日手,我不让你说,可你还说个没完,把我大哥都给气死了。来呀!给我拿绳子来。”
  他吩咐拿绳子,徒弟们哪敢不听。他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绳子,挽了个“扣”,一下子就把张士贵的脖子给套住了,说道:“你快给我大哥跪着,什么时候把我大哥喊醒过来,什么时候把你饶了;你要是喊不过来,我大哥真要死了,就挖一个坑,连你带他一起埋。”
  “怎么,要让我跟薛礼合葬啊?”
  “对,就将你活埋。”
  这张士贵本知道薛仁贵是昏过去了,根本不会死的,但又不敢惹周青,只好用手扶着薛仁贵,跪在床下,便大声说道:“薛礼呀,薛礼,你快睁开眼醒醒吧!”
  这时,又有薛先图等弟兄过来把薛仁贵扶了起来,又扑拉前胸、又捶打后背。周青也不管张士贵了,自己则扯开大喇叭嗓子,就喊上了:“大哥呀、大哥!你醒醒啊!”
  经过众人的撅叫捶砸,好大半天,薛仁贵的这口气,可就慢慢地缓上来了。
  “哎——呀,气煞我也,周青啊!”
  “哎!哥哥,二弟在这哪!”
  薛仁贵睁开眼睛,扫了大家一眼,就觉得腿上紧绷绷的,往下一看,发现自己大腿上捆着一根绳子,连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人,再仔细一瞧:“啊呀!这不是张总爷吗?快起来,快起来,小人可不敢当!”
  张士贵说:“薛礼呀!别提了,你这一昏过去,周青可急了,就把我绑上了。这是你缓醒过来了,你要是缓醒不过来哟,周青说把我和你一块埋呀!”
  薛仁贵说:“好你大胆的周青,还不快给我跪下!”
  “这……你别着急,我这不是跪下了吗?”
  周青服服帖帖地就跪下了。
  薛仁贵说:“张总爷呀!您快把周青绑上,推出去把他杀了吧!他竟敢以小犯上,目无总爷。不杀他,何以服众?”
  这时,有人已经把拴在张士贵脖子上的绳子套解开了,张士贵早站起来了。
  “唉,薛礼呀!周青的脾气我是知道的,他性情粗暴一些。其实,周青是个好人,何必要杀他呢?我请他的目的是,让他上两军阵前好替你去杀敌啊!”
  “好!这么也行,把他的死罪饶过,活罪不赦。让他上两军阵打仗,好立功折罪。”
  “可以,行,行,就这么办!”张士贵高兴地说道。
  “多谢张总爷,你这是‘大人不把小人怪,宰相肚里种白菜,’真乃海量也!”
  周青开始向张士贵赔情了。
  “周青!”
  “哥哥,兄弟在,有什么话,你只管说吧。”
  “周二弟,我命你跟张总爷,奔两军阵前去打仗,打胜仗回来,可将功折罪;如果打了败仗,那就要杀你二罪归一。听明白了没有?”
  “听明白了,哥哥呀!只要你不生气,我怎么都行。”
  周青站起来,又冲张士贵一摆手,说了声:“走!”
  张士贵应了一声:“好!”
  接着就对着薛仁贵说:“薛礼呀!你好好养病吧,别着急,别上火,周青打胜仗回来,我再来看你。”
  “多谢张总爷,不必再来,您军务在身,如此繁忙,哪有时间还来看我。过个三日两日,病体稍愈,我再出战以报效总爷救命之恩。今日,恕我有病在身,我就不能送您了。”
  “别送、别送,你千万可别动。你们哥几个好好地照看薛礼。”
  张士贵对旁边的兵丁们说,“薛礼的病好了,你们都有功;如果有个一差二错的,别怨本总爷找你们算账啊!”
  “是是是!总爷你就放心吧!保证让薛大哥的病体早日康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