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东园笔录三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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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崇薄幸

  刘研渠广文(萼棣)言:其乡宋某娶妻何氏,通文墨,贤淑成性,第貌不扬,失伉俪欢。宋又轻佻,常作狭邪游,陨越先绪,弃妻母家,出门,不通音信。妻弟舌耕糊口,事母不遑,乃赖针黹苟活。逮及二十年,适有戚自滇中来,见宋已得官,为曲靖经历,另娶妻,生子,车马衣服丽都。谂其妻之困阮,临行,劝其寄书接眷。弗听。甚不平之,爰告其内弟,弟告姊,姊泣曰:“远官数千里,不接眷而娶妾,犹未失伦常。今弃置如遗,薄幸无良,尚可言哉。”
  抑郁数日,竟自缢死。值其戚复往滇,向氏弟辞行,见氏柩,大忿曰:“我疏远之亲,不能控其弃妻再娶,君又萱堂年老,不可远行,奈何?”
  咨嗟而别。戚启行,后恒闻唧唧,鬼泣甚悲。心疑何氏,祝曰:“若是何娘子,当送一见薄幸郎可也。”
  于是枉道晤宋,寒暄未毕,忽自批其颊曰:“诚薄幸,诚薄幸。”
  昏仆于地。戚遽退,次日往侦,夜间宋已死。噫!昔人言:贫贱之交不可忘,糟糠之妻不下堂,此宋氏故事也,何竟忘之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