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曰:
长青巧接剑透龙,自己暗中喜气生;
路途之中遇桩事,女扮男装假英雄。
乘跨神驹千里剪,四蹄蹬开似飞腾。
二人各夸无价宝,想要偷盗在心中。
闲词诉罢,话不多提。此文书说至那段结局,书接前文。上册书中的交待,说得金贵听见外边阮英的冤魂说道:“兄弟们快将屋门闪开,我要闯进来拿你父与我抵命。”
又一声的吼叫,听着真切,吓的金贵抬头观看,真有一个鬼魂,甚是异样。
吓的金贵抬头观,见个鬼魂在面前,形容古怪真异相好似白纸一样般;
身高约有六七尺,一样白衣身上穿眼唇舌头如血点;
一尺余长来回翻,手提麻绳门外站要把仇人魂魄拿;
金贵吓的无言语,云平往外仔细观不看他就害着怕;
偷眼观瞧吓一惊,走去走来晃几晃险些栽倒地尘埃;
半响还有一口气,又听鬼魂把话言无仇之人休害怕;
我是前来冤报冤,金亨害我将绑他他人休要把惊担;
我也不敢多吵闹,他也不敢将我拦阎王叫人三更死;
谁敢留到五更天,行恶之人哪能躲今夜叫他到黄泉;
金亨他的大数到,为何还在屋里边不如叫他出屋外;
我好将他脖颈拴,我要进屋多不便怕将别人要挂连;
一人作事一人担,何必屋中不敢言是他一人作的事;
不与妻子有相干,云平闻听将路转来到金亨他面前;
对着金亨开言道,伯父你可听周全有甚言语对鬼讲;
谁是谁非正与偏,依我劝你该出去死而何惧生何欢;
你要不把鬼答对,冤魂想走难上难;
话说花云平过来,对着金亨说道:“伯父,阮英是你害死的,把他锁在石柜内。皆因他死的屈,所以冤魂才来要命的。你要不出去,冤魂又不走,倘或闯进来拿你,大有不便。”
皆因你把他害死,阮英他是真算屈,阎王殿前告了你冤魂才敢到这里;
冤冤相报皆有准,阴律阳条原不迟杀人偿命没有错;
报应临头躲不得,阳间若是将人害到在阴堂把命抵;
哪有白把人害死,不能偿命得便宜阴间又是一个理;
也得抵命到阴司,要想活命哪能够冤鬼他来把你拘;
你道要想怎么样,有何方法对我提问你金亨无言语;
火上加油更着急,有了张嘴难说话热汗狂流湿透衣;
金亨此时正在着急万分,又添上花云平直来他眼前,如此这样问法,真犹如火上浇油的一般,急得他汗流满面,热似蒸笼,哪能说的出话来呢?本是他起心害了阮英,阮英前来显魂,哪有言语答对?话说金亨手拉亲生之子金贵放声大哭,一边哭着说话:“也是为父的意狠心毒,才惹了这样天大之祸,此时悔之晚矣,我要死后,千万你把为父的遗言要紧记。”
你把遗言记心中,长大成人莫胡行,作事总要存天理不要胆大眼太空;
别照为父心不正,无故害人招报应处处多要行好事;
省的临危不善终,为父若要知今日不能害死小阮英;
船到江心拢岸晚,死在眼前悔不中千万记住我的话;
不要当作耳旁风,还有一件要紧事给你教训留心听;
在母堂前行孝道,好在外边交宾朋走遍天下有人敬;
那才能算是英雄,人之将死言语善鸟之将死也哀鸣;
孙氏太太也落泪,云平旁边更伤情;
花云平在旁边观看这一家人,真像金亨要死的那个光景了。花云平虽然深恨金亨不该害了阮英的性命,看他一家三口如此痛哭的样子,有些心软了。所谓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。再者,为人在世,都是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。英雄反道赞叹。
云平在旁叹连声,有此景光也伤情,看起作恶无好处报应临头悔不中;
金亨不行万恶事,一家焉能痛哭声作恶必应招恶报;
报应循环找的清,天理昭彰更有准人要行凶天不容;
落得一家哀哀哭,若要叫他他不应想着不死不中用;
阮英冤魂闹的凶,又不是人将动手强存弱死论输赢;
是个冤鬼叫人怕,方才看他了不成;
话说花云平赞叹,又听见阮英的冤魂在外边喊叫:“金亨为何不出来受死?难道说白害人命不成吗?”
外边吵了这些工夫,他怎么不进去拿金亨的性命?;
冤魂为何不进前,他来要命在外边,阮英他是人来了内里有个巧机关;
猴子并未真正死,明公不知请听言皆因金亨将柜锁;
要害阮英一命完,金亨他才回家转阮英在柜出去难;
若便听见柜内嚷,官兵必要来进前听见柜内怪嚷叫;
准要开柜把我观,开柜瞧见我在内偷盗库银难容宽;
所以我才不敢嚷,心怀绝境在里边;
这回书中的结局,不说金亨着急害怕死,单表阮英被金亨将他锁在石柜,又出不来,嚷叫又怕看银库的更夫进来,推开了石柜,把他拿住,必要重办盗取银库之罪。为难多时,忽然间想起来一桩大事。
阮英想起事一桩,师傅绿林有大名,江南蛮子赵华阳他会蝎子倒爬城;
我才跟他学的艺,临别给我留桩物原来是个小包裹;
叫我诸日带身中,若遇急难打开看里边东西自能明;
今夜何不取出看,瞧瞧包裹甚物件想罢伸手解包裹;
急忙打开要看清,单手晃着千里火犹如白日一般同;
仔细留神睁睛看,白纸衣帽在内存还有一个小笛子;
看罢多时发愣怔,拿起小笛忙吹动恰似鬼哭神嚎声;
阮英在石柜内,心中着急,忽然思起他师傅赵华阳给他留下小包裹,告诉的明白:倘或遇难无可解之时,急将小包裹打开观看,就能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。总未遇过大难,今夜难逃性命,他才打开包裹,观看里边有个小笛子,用嘴吹动。
吹动笛子响声怪,人要听见胆战寒,犹如鬼叫一般样恰似神哭那一番;
人人听见无不怕,英雄豪杰也枉然人骨做成响声怪;
偏又遇见黑夜间,阮英吹动也发怔福至心灵是实言;
忽然想起装神鬼,急忙就把纸衣穿纸糊头颈头上带;
眼珠舌头面上安,又把宫粉搽满目白带一条系腰间;
这些东西全在内,阮英柜内装扮完嘴吹小笛吱吱响,吹的声音远又尖。
阮英在石柜将纸衣穿上,又将纸糊的头颈带好,又把红纸做成的眼珠舌头安上,白带子安排,诸般穿带妥当,这才将小笛吹起来了。吹的乱叫,声音传的又远又尖,叫人听见真正可怕。
他把笛子吹起来,吱吱吼叫真怪哉,官兵捕子看银库忽听响声到耳来;
一闻此音浑身战,众兵大乱闹哄哄官兵一齐说不好;
这桩吼叫甚邪歪,怎么叫人这样怕倒像把人心来剁;
这是一桩奇巧事,听听此声何处来更夫听准在钱库;
大家商议怎安排,俺们人多不用怕银库以内看明白;
一齐站起往前走,来到银库把门开听在银柜里边叫;
真乃叫人甚惊吓,看看柜头柜边上有名头目把柜拍;
众官兵倚仗人多,掌上灯笼亮子,照如白昼一样。大众来到银库,将门开放,进了库门。听见在第四个石柜内吼叫,这名头目用手一拍,啪嚓一声响动。
用手拍柜一声响,石柜以内又开腔,吱吱吼叫声不住吓的众人脸都黄;
不知甚么在里叫,揭开柜盖看其详那名头目连摇手;
这桩事情不敢当,倘或看出甚么祸老爷怪罪就招殃;
这件事情要议妥,俺们大家得商量几名官兵说的好;
老爷要问怎么担,不如回明去请示老爷自然有主张;
头目闻听说有理,此事不用俺慌忙;
要知开柜吉凶事,下回书中不隐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