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曰:
铁牛生来心太直,义气过人世间稀。
到处爱管不平事,若遇豪霸也不依。
皆因救人身招难,阮英搬兵苦奔驰。
弟兄义气舍性命,大胆官兵两对敌。
话说金贵对着阮英说道:“我娘与我爹爹闹了一夜,说是我爹爹意狠心毒将你锁在石柜内,焉能出来?要死在柜内,我娘一定叫我爹爹回去快把你放出柜来。因我爹爹不回去放你出来,我娘不让,叫我爹爹给你偿命。”
花哥在旁搭上言,他说阮哥死的冤,必要显魂不善让定要报仇到这边;
正然说到报仇话,就听窗外事罕然呀的一声真奇怪;
人要听见胆战寒,把我吓的混身战花哥害怕不敢言;
我的爹娘全吓坏,又听外边叫连天自报阮英死的苦;
前来显魂冤报冤,说是阴间告了状阮英诉冤阎王前;
阎王准了冤枉状,差遣冤魂找循环要拿我爹把仇报;
手提麻绳将脖拴,是我无奈门内跪哀告阮英把恩开;
我真看见魂下掉,几乎吓我一命完;
金贵说:“昨夜晚间,我是真看见了那个鬼魄,脸面就像白纸一般,舌头一尺余长,红似血点,穿着一身白衣。不虚不假,非是谣言。不但我一人看见,连花哥他也看见那个冤鬼。他是哪里来的?”
那个冤鬼真奇怪,他到由打何处来,因甚到在这里间那种奇事真怪哉;
为何昨夜那样闹,一定要命把人拿阮哥你说怪不怪;
他把去事讲说开,阮英回答我不信这桩事情是胡猜;
也因心惧就生鬼,总是心虚怀鬼胎人要自惊鬼就闹;
暧昧不明鬼能来,我是活人并未死你们留神看明白;
别拿活人当作鬼,大家再把怕心怀你们要怕我就走;
不必无故把我歪,金亨那边说了话你们不必胡闹栽;
金贵他是半天未敢出言,他听见阮英这一番说话,是会解锁法子。金亨观此时,他也就好说话了,紧忙的答言说道:“你们不要胡乱混闹。”
金亨观此便开言,是我与他闹笑玩,听说他会解锁法我才把他柜内关;
昨夜晚间那种事,俺们院内有狐仙皆因上次我得罪;
昨夜他就吓吓俺,阮英他会开锁法我要跟他学一番;
以前我却不深信,这回我算知的全是怕他将我瞒哄;
看起我还比他尖,昨夜将他锁在柜试试他会瞒我难;
我要学他开绳锁,贤侄一定会教俺阮英不教我不会;
此艺必得把我传,阮英闻听心欢悦老贼到了我套圈;
金亨说是快用饭,吃完早饭再深谈;
阮英说的金亨信以为真。不但金亨信了,连孙氏太太、花云平、金贵等都信他的假话为真事。金亨他借此为由,说要跟着阮英学他解锁的方法。
金亨闻听喜心中,他的解法真算精,将他锁在石柜内会解铁锁能逃生;
他说还会解绳绑,何不跟他学此能从来没见别人会;
就是阮英人一名,我要学会解绳锁再传我儿他身中;
金亨越想心欢悦,多亏我害小阮英若要不把他锁柜;
焉能试出他的能,他也不敢说实话想学他艺万不中;
这是该我得巧艺,他要不教我不应是他自己说出口;
一定与他讲交情,学会此艺真奇妙绿林之中显英雄;
金亨不知是巧计,中了阮英计牢笼;
金亨要顺着阮英的话,就要借口传音顺杆爬。说到阮英你的巧艺已经露了,我也算试探准了,我却要跟你学会这种艺了。你要不教给我,我也是不让你的。阮英也假装着不肯的样子,摇头摆手说:“说别的事,我全敢应允,独有这一种万难从命。”
阮英假装不肯教,这种事情叫我愁,当初我学非容易师傅跟前苦哀求;
真真跪了半个月,师傅他才说根由看我跪的实可怜;
吩咐咒词记心头,若要学会这种艺千万不可往外传;
如若有人知道了,必要跟你把师投叫我不要传此艺;
叮咛将艺紧藏收,倘或将艺传出去师傅知道不干休;
未教之时先说过,要往外传把头揪所以不敢应此事,望祈海涵把我留。
话说猴子阮英假装不肯,说的明白:当初我学的时候,师傅吩咐的严紧,不叫我往外传授。天下是没有第二个人能会此艺。若要是传出去,天下的人就会的多了,我要将此技今日传给你,我就惹出了大祸。
阮英却又把话说,伯父要你听明白,我要把技传授你惹出大祸了不得;
师傅倘或知道了,我的性命就难活千万不可记恨我;
师傅吩咐记心窝,若为传授你的技杀身之事无处挪;
金亨闻听说不信,这些言词尽搪塞你想不教哪中用;
叫声金贵你听着,你快过来要跪下我要下跪使不得;
金贵闻听忙跪倒,本是孝子更听说猴子面前双膝跪;
不住磕头叫阮哥,你要不教我父技跪到年来把头磕;
金亨直算奸滑无比,阮英的话说紧了,无法可使了,就把他儿子金贵叫过来,给阮英跪下磕头,苦苦哀告。金贵年虽小,聪明过人,跪在了阮英的面前,不停的磕头碰地。
金贵跪拜小阮英,磕头到地苦求情,阮英你要不教技叫我起来万不能;
不看我父得看我,阮英看我小不中我父要学你的技;
你若不教哪能行,阮英急忙开言道兄弟留神仔细听;
你为伯父把情讨,内里你也难知情倘或学出不好事;
你可不要含怨兄,这是你要情心愿好歹全有要说明;
内中学好莫欢喜,倘有不好也愿情吉凶祸福全都有;
好坏贤愚在其中,先要言明无后悔若有含怨不英雄;
金贵跪在阮英面前,是苦苦的哀告。阮英说道:“兄弟你不用跪着,俺们哥俩把话再要说明,就没有含怨了。你定要我传教,我要不教呢,你却又有这样的哀告。我的兄弟,你不知内里详细。”
阮英将话全都说明白,无可含怨,事后自己好有话说。阮英应允即教金亨解绳绑之法。金贵他才将身站起,也不跪着了。大家酒饭用完,然后献茶,茶罢收盏。金亨找阮英问话:“俺们学解锁在何处?”
阮英闻声金亨问,急忙就把话来云,要学此技是邪法如在屋中有别人;
法术不能传外耳,被人看见白费心就是俺们爷两个;
到在一座大树林,我将咒语全教到要学就要学个真;
若是含糊不中用,倘要遇事难脱身要教我就不隐藏;
必得用功交个清,半真半假易误事你我非是陌路人;
父情子教最长久,此技天下难找寻错过俺们交情重;
我又而今在绿林,为人若不知远近不如畜生半毫分;
话说阮英把前后的话,全都要说到了,自己又将退身之处,早就留出来了。阮英又拿话点破金亨:是你要学巧技心胜,自己并不醒悟。
金亨忘了害阮英,自己亏心他不明,只愿学技迷心窍阮英言事未听清;
一定跟着树林去,幽僻之处无救星又是二人学咒语;
不能外人去偷听,法又不能传外耳必得四耳学才成;
这是阮英使巧计,绿林以内报仇冤金亨他是不醒悟;
阮英怎说他怎听,金贵他本年幼小阮英说话他也应;
孙氏云平难知晓,不懂阮英使牢笼;
话说猴子阮英使,巧智稳住金亨,半点无疑,怎样说,父子就怎样的应允。
诸凡一切之言语全都说完,临行之时,这才叫金亨自己拿着绳子、铁锁,阮英同着金亨站起身形,走出金门。金亨说道:“这前边离这里十五里之远,有一座大松林,周围真有四五十里宽阔。”
松林之内又隐僻,里边杳无有人行,说到里边去学技阮英点头说是中;
说说讲讲朝前走,观瞧大路人几名士农工商各奔忙;
人活世上难消停,争名夺利无了休名利二字苦相争;
混水鱼儿一般样,世上人多心不平君子小人分贵贱;
上下高低有富穷,人若行善天加护如要作恶天不容;
人叫人未必气死,天叫人亡不费功二人正然来前进,松林不远面前迎。
金亨领着阮英,来到这座大松林,原来靠着山根,真乃是万年老松。远远的看着,甚是稠密,被风吹动,响声呼呼的如牛吼一般。二人走入松林,真是僻静无人,又听松风叫人可怕。
二人走进林里边,僻静无人好森严,万年老松高百尺被风吹动响连天;
往上观瞧不见日,松林稠密天难见要是无事人难到;
哪能来到这里边,胆小之人要到此听见松响胆战寒;
来到一棵大树下,枝长体粗根外盘阮英坐在树根上;
对着金亨便开言,一定要学这桩技该得屈尊用绳拴;
解绳解锁一个咒,绳锁皆开是一般把你用绳安绑好;
我再念咒对面观,千万将咒要准记奥妙无穷是神仙;
话说阮英对着金亨说道:“要学解绳锁之技,这是一个方法。绳要能开,锁也能落。先用绳子把你绑上,我在对面站立,我就念咒三遍,绑绳就自己开。”
用绳先把你绑上,要你亲自看其详,我就在你对面站你好学我怎样方;
金亨答应说很好,不必叨叨反商量你就把我用绳绑;
要学好技不怕伤,只管紧紧将我绑若要绑松不妥当;
绑松虽会也不妥,绑松自开法不强要试方法得真绑;
如要含糊就遭殃,仿佛法术不巧妙若要遇事命就亡;
阮英声听说有理,这样他是不提防拿过麻绳就动手;
把他两手先绑上,又将肩膀着实绑绳扣绑在前胸膛;
金亨两腿也绑紧,五花大绑真好方。
话说小豪杰阮英,将金亨绑好了,吊在树上,这才说道:“要学这桩技,先得受苦,该要先打一百多个嘴巴,然后你自己将先前过去所作亏心之事说明。若有隐瞒,不但白挨了打,想要不学,还不能改变。”
你要留神听我谈,要你自己说实言,作过亏心事几番害过何人因何端;
害了几条人性命,呜呼哀哉到黄泉你与何人有仇恨;
快把实话自己言,金亨回言说胡讲学艺这个是外添;
我也未作亏心事,却在绿林是魁元正大光明心良善;
教技为何要笑俺,我未害过人性命从来没有作过冤;
阮英回答说不对,当面你就说谎言我与你有何仇恨,将我锁在柜里边;
金亨以前尚未明白,听见问他作过甚么亏心之事,也得自己说明。金亨闻听此言,学艺哪有这些原故呢?又听阮英问他害过谁的性命,金亨说:“我没害过谁的性命。”
阮英说:“你是忘了,我还与你记着害的那人名姓呢。”
为何将我锁在柜,无故你就把心亏,我与你有何仇恨害我一命将归阴;
跟着你去盗银两,同去不能一同回有心害我死在柜;
也许人家用刀挥,有何仇恨当面讲暗中害人不英魁;
你今若不说出理,到底谁是与谁非问的金亨无言对;
此时心中打锥鎚,如梦方醒一般样叫我插翅也难飞;
悔恨当初行的错,不该害人把仇为我今中了他巧计,入他圈套命难归。
被阮英问的,金亨无言可答,此时后悔也无及了,只得低头不言。阮英看他不能言语,不由的咬牙关,皱眉头,心头火起,气往上撞,怒气勃勃说道:“像你这样意狠心毒,你一定害过许多人命。”
阮英不由怒冲冲,意狠心毒行事凶,对面站立用单背只听吧嚓响一声;
倚仗背膀打嘴巴,金亨脸上肉伤青打的脸红如血点;
虽然疼痛不作声,一连打了十几下金亨不语忍着疼;
小爷越打越有气,用手打他也不中阮英将鞋忙脱下;
扬起鞋底使劲攻,又连打了无其数打的鲜血往外崩;
金亨这回疼难忍,开言叫声小阮英莫非你要打死我;
报仇叫我本命倾,杀人不过头落地你也应该看人情;
阮英这边忙问道,看谁人情要说明金亨无奈说出口;
你也该看小宾朋,你与我儿先交好他才领你到家中;
我妻孙氏真为你,一定叫我救你生逼我救你要我命;
孙氏闹到大天明,不看金面看佛面不观父情观子情;
父子之情全不看,当瞧孙氏老面容阮英闻听这些话;
说的有理把手停,我要不看他母子叫你一命赴幽冥;
你既中了我的计,焉能留你命残生早下毒手害你命;
也就照你那样行,抽刀将你头砍下我就逃走影无踪;
哪能慢慢打嘴巴,无非叫你受些疼看他母子说明白;
还要打你一百零,不能将你就饶放留你性命真看情;
我还打你要解恨,想要不打万不能;
话说阮英用手打他嘴巴,他还挺的了。后来阮英鞋底子打嘴巴,打的满嘴流血。金亨虽然是个好汉,他也难挺此刑。万出无奈,他才告饶阮英。阮英不容,还是用鞋底子打他。打乏了歇一阵,歇过来了又打嘴巴。打坏了又打他的身上。
阮英还是不留情,打的金亨混身青,绑的麻绳紧又紧想要动转万不能;
自己反把自己恨,皆因害人才报应看起作恶没好处;
祸因恶积是实情,早知害人有今日我就不应歹心生;
积善之家有余庆,行恶之人天不容此时叫救无人应;
光景我算无救星,准被猴子打死我要想求活算不中;
我今死在松林内,家中妻子不知情夫妻父子要见面;
再想相逢怕不能,可惜临危不善终这是自作还自受,死后还要留骂名。
金亨自思自叹,看起来行恶之人,焉能得了善终?只落得祸到临头,悔之晚矣。又听阮英说道:“你瞧瞧这个方法,比你把我锁在石柜怎么样呢?这才叫你知道。”
小爷复又把话言,要你自己观一观,你才知道有利害害人人害有循环;
昨夜晚间将你吓,假装显魂纸衣穿吹动笛子把你吓;
你在屋中胆战寒,皆因你作亏心事我装显魂在外边;
你就不敢出屋看,却在屋内受担惊闹到天亮饶了你;
不报冤仇心不平,换上衣服将屋进假装不知使套圈;
中了我的牢笼计,诓你这里大报冤说罢复又动手打,林外来了二魁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