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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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回 长青文魁炫耀宝贝 灯下饮酒各怀鬼胎

  诗曰:
  群雄义气劫法场,个个英勇技高强。
  只为铁牛惹下祸,救人他把官兵伤。
  于家堡内多霸道,倚仗豪横欺善良;
  英雄只管不平事,险些一命见阎王。
  话说阮英在松林拷打金亨,将浑身上下打的青肿,全都打坏。金亨这样哀告,也是不饶。阮英又举起鞋底,才要往下打,只见由松林外走进两个人。
  细看此乃非是别人,乃是金亨之子金贵同花云平二人来到。暗中交代,皆因阮英、金亨走后,等了大半日的工夫不见回家,金贵忽然想起,眼望着孙氏太太说话。水耗子金贵对娘孙氏太太问道:“我爹爹跟着阮英走去学解锁的方法,吃完早饭出去,到了日落平西的时候,怎么还未回来,因何原故?”
  孙氏太太闻听此言,忽然心中想起一事。
  孙氏太太心中动,忽然想起事一桩,阮英人小智谋大怕是入了他牢笼;
  领着盗银锁在柜,不知怎么他逃生昨夜晚间又闹鬼;
  冤魂还能把话明,那些言词真利害报应循环说的清;
  乱到天亮才为止,由外走进小阮英和颜悦色难看破;
  是我先提那事情,我说不是你锁柜他才对我说分明;
  他说他会开锁法,说起真乃妙无穷慢说将他锁在柜;
  就是捆绳白用工,三遍咒语念完毕绳锁能开方法精;
  孙氏太太想了多时,如梦方醒,这才明白过来了,急叫金贵同花云平小哥俩个到南边大松林内,快到那里看看。那里倘若没有,哥两个急速快到隐僻无人之处,紧要寻找他俩的下落。
  哥俩答应说知道,站起身来往外行,出了庄院奔道路一直奔了火丙丁;
  十几里路来得快,无非就在顿饭中金贵行路忙问道;
  请问花哥事一桩,你看阮英怎么样他说解锁能不能;
  云平听问说也怪,我没经过这事情阮英之计人难测;
  岁数虽小过聪明,我未听见这桩事将人绑上自能松;
  若能亲见算真有,如要耳闻是虚情金贵闻言说有理;
  花哥讲的甚精通,说说论论来的快松林不远面前迎;
  话说花云平同着金贵,来到了大松林内,树林里边只听有人说话,又听见哒哒的响声不绝。紧往走了几走,方才绕过了一棵大松树,抬头观看,这才瞧见了阮英又举起鞋底,照着金亨打下来了。
  云平这边开了口,叫声兄弟把脸观,他的儿子来到了是你朋友投心愿;
  阮英闻听回头看,观见金贵他在前猴子急快把鞋放;
  穿鞋复即解绳锁,他将金亨忙放下金亨得命一样般;
  看见金贵云平到,金亨自觉好羞惭叹了一声无言语;
  跺了跺脚一溜烟,头也不回往外跑金亨得脱转家园;
  虽然被打没恨忿,不把阮英他恨怨自己倒把自己怨;
  不应亏心行不端,不言金亨回家事再把三人表周全;
  阮英对金贵、花云平说道:“你们哥俩这一来,倒把伯父的艺也学不成了,也不能学了。”
  金贵接言问道:“阮哥,你这个教技,怎么绑在树上打的甚么呢?”
  金贵叫声小阮哥,有件事情不明白,学技怎样绑在树鞋底拷打所为何;
  阮英回言尊弟兄,要你留神听我说方才我将伯父打;
  学艺必得受折磨,别说鞋底打几下就是刀剁也是当;
  此技枪刀全不怕,到在身边伤不着你要不信回家问;
  伯父一说就晓得,阮英说罢哈哈笑云平那边把话明;
  对着金贵来问话,时长青在哪个窝领我哥俩将他找;
  好把透龙回里夺,金贵说是离不远就此俺们把步挪;
  花云平问着金贵:“时长青离此多远?”
  金贵说:“不远,我领你们去找。他好送出透龙剑,乃为正理。”
  列位明公,又问了你这回书更错了,金贵进了松林,看见阮英把他爹爹金亨绑在树上打呢,为何缘故?;
  明公有所不知情,听我慢慢细分清,金贵看见打他父也曾问过小阮英;
  猴子他又会对答,金亨对子也难明即今知道不要紧;
  金贵该得知交情,他父害过阮英命打他几下解解疼;
  阮英留情看金贵,后来知道却承情拣去闲文书归正;
  将书分清也就中,金贵领着二英雄出了松林往前行;
  三人奔了时家寨,且说这位时长青自从抢来透龙剑;
  心中欢悦乐无穷,并未到在他家内来到一座镇店中;
  话说时长青来到了遇杰镇,是南北的大街。他是进了南街口,往北走,只见此地热闹,生意兴隆,大街人烟稠密,犹如蚂蚁盘窝相似,闹哄哄声音不断。时常青正看市景,忽看见由正北一人骑着一匹牲口,这一人生得甚是异样。
  正北来了人一名,骑着牲口认不清,似马非马真奇怪不类骡牛这几宗;
  生的马头长牛尾,双睛叠暴如龙行长就象蹄一般样;
  浑身花点玉暴生,四蹄走动急又快恰是飞腾一般同;
  上面骑着人一个,二旬向外一后生身高约有七尺外;
  细腰狭背手甚嫩,面如白玉眉清秀唇似丹球鲜又红;
  牙排碎玉如糯米,文质彬彬一文童头带文生巾一顶;
  迎面美玉放光明,身穿翠蓝文生服粉底缎靴足下蹬;
  见他骑马入了店,路西客店甚鲜明长青也就进了店;
  一进店门神睁睛,大门上悬一块匾三个金字老天兴;
  看见那人骑的马,拴在槽头赛如龙长青才入旅店内;
  当槽伙计把话明,客官要何屋里住长青说有要洁净;
  单间伙房全都有,不知客官人几名长青回说我一个;
  要住单房把宿中,店内伙计说是是领着长青往西行;
  西边有个小跨院,长青走进店屋中小院三间多洁净;
  那位也住在院中,隔一屋门不很远长青住西他住东;
  伙计急忙送过水,长青净面饮茶羹长青想着倒凑巧;
  一院之内正相应,我好过去将他问所骑之马叫何名;
  时长青倒不是真心住店,是安心要领教那位骑的这匹牲口叫甚么名,从未见过有这么怪的。说有凑巧,与那位骑马的又住在了一个院内。时长青净了面,吃了两盏茶,急忙站起身来,出了自己的屋门,就走入那座屋内。
  那位正在屋内观,由外进来一少年,看他不过十几岁长的魁伟貌不凡;
  面目黄白两肩大,相亲叠暴两眼欢狮子颅头配阔口;
  颧骨高耸有威严,粉绫白花巾一顶六棱凹面绢帕缠;
  蓝绒高戴在迎面,鬓边斜插蓝绒团内穿绸缎小夹袄;
  蓝缎裤子穿下边,上绣百花三蓝素周围镶着绣花边;
  薄底缎靴蹬足下,拱手当胸进门槛;
  那一人也是净了面,正在独坐。忽然见走进一人,那位急忙让起来,说道:“壮士请坐。”
  时长青抱拳拱手,含春带笑,忙问道:“这位先生贵姓高名?贵乡何处?愚下领教。”
  二人见面把礼行,初次相逢问姓名,那人见问忙答对学生姓吴名文魁;
  家住北边离不远,吴家庄约百里零学生年长二十岁;
  闲暇无事瞧宾朋,还要骑着我的马得便买些零碎东;
  领教壮士你贵姓,名姓家乡要说清小爷闻听他发问;
  也就全然说分明,长青复又来问话领教你马叫何名;
  文魁说叫千里剪,此马真乃有大能长青点头说可以;
  从来没见这马行,长相出奇世间少四不象子一般同;
  那人名叫吴文魁,离此一百多里,吴家村居住。他的这匹马名叫千里剪,日行千里。时长青全都问明白,心中欢悦。自己暗中想道,自己有宝贝,不晓得别人也有无价的宝贝。
  长青问明心添欢,他的宝贝也不凡,日行千里马少有并兼此马似龙生;
  此马我若得到手,骑他一定走遍天盗取金银与财宝;
  想要犯案难上难,五湖四海交朋友绿林道上称魁元;
  再添这匹千里剪,三种宝贝真周全贪心不足就有祸,祸在不远存面前。
  话说时长青假意殷勤,来到吴文魁的这屋中盘旋。马名为千里剪,又听此马大有异能。时长青又说道:“吴相公你这匹异兽除了走的快,余外还有何能?”
  吴文魁说:“我的这匹千里剪,不但走的快,这倒是一件小事,还要有件大事:马头正顶上有一个肉角大有三寸多长,将那个肉角用手一搬,那马呀的一吼叫,真乃了不得。”
  一搬肉角叫的声,足下生风起在空,如同驾云与登雾飘飘摇摇能飞腾;
  一个时辰行千里,一日能有万里行不是学生说大话;
  游遍天下不费工,此马出于外国地乃系海内一龙生;
  长青闻听将头点,怪道长的另样行头上既然生出角;
  肚下有鳞才算精,文魁答应说不错腹下鳞大二寸零;
  若要腾空鳞必炸,鳞缝生烟声如风此等异兽天下少;
  黄金万两买不能,我马本是传家宝真乃称起价连城;
  文魁说着抬头看,只见长青剑鲜明他腰佩带一口剑;
  霞光万道绕人睛,吴生这边忙问道你的宝剑为何名;
  尊驾面前我领教,要知此剑哪样能长青回答是名剑;
  此剑名曰叫透龙,宝剑能以斩神鬼魑魅魍魍都怕惊;
  眼前若要有邪祟,自能出匣斩妖精喜能避邪多奥妙;
  此剑真能有大功,身带此剑能保命若遇刺客伤不能;
  此剑自能杀刺客,遇见恶人剑难容必要斩他头落地;
  想要逃脱步难行,倘见妖魔与鬼怪必要叫他一命倾;
  吴生闻听说是宝,我再领教这透龙长青回言有出处;
  听我细细说个清,将剑抽出对日照宝剑内里现活龙;
  说是宝剑内中暗藏两条金龙。在这剑身以里拿起来平看,难见龙之面。
  将剑抽出壳来,用单手举起,白天对着日光一照,看见内剑有两条金龙,上下盘绕,真乃如两条活龙的一样。
  如同活龙一般样,盘绕如他在江洋,若遇夜间对星斗照见就要放毫光;
  名曰叫着透龙剑,我带此剑把身防遨游海外访朋友;
  皆因此剑走四方,我还另有一桩宝若要提起真高强;
  名为避法冠便是,带在头上把身藏站在对面看不见;
  不是假话将人谎,如要不信当面看便知真假与其详;
  非是我今说大话,太岁神仙不敢当吴生闻听发了愣;
  难知真假事难量,听他说的真实话虽然有宝太也狂;
  话说吴文魁听了时长青所说,有避法冠怎样奥妙,吴生听他说的天玄地的,愣了多时。复又说道:“你的这宝贝现在何处?该可以能叫外人看见,我要领教。”
  这种事情领教明,尊驾留神你请听,能叫外人来看见才能连夜传美名;
  宝贝若要无人见,外边哪能知的清长青闻言说有理;
  我的宝贝带身中,从来不怕外人见要怕人看是虚情;
  说罢伸手取法宝,避法冠在手中擎吴生这边仔细看;
  红色头冠放光明,就像壮士冠一样霞光万道耀眼睛;
  上边珍珠栗子大,起毫放光绕眼睛名曰避法冠一顶;
  我带头上你见清,长青将冠头上带吴生观瞧吃一惊;
  忽然不见长青面,对面之人无影踪吴生暗中说奇怪;
  这种异事我未经,方才未带冠一顶他在对面见身形;
  见他将冠头上带,立刻人无奇事情真是一种好宝贝;
  不由暗暗喜心中,自己暗中胡思想今日算把机会逢;
  要将此宝得我手,急速回国乐无穷吴生见宝起歹意;
  安心不良恶心生,二人各怀心不善交友那能这样行;
  丢去闲言书归正,再把吴生细说清对着对面来问话;
  壮士可再把话明,说怎不能看见你你要说话我听听;
  长青对面闻此话,叫声先生听分明方才你听我夸宝,仿佛深疑我胡懵。
  话说吴文魁见宝起意,存心不良。但见时长青带上避法冠,就看不见人了。究竟是在他对面坐着呢。吴生问道:“壮士,你在哪里呢?你能说话叫声听,才好知道你在何处。”
  时长青将避法冠拿下来收好了,对着吴生问道:“你看我的宝贝如何呢?是真是假,方才看你的光景,有许多的不信的样子呢。这时候你可见真了,确是不假呢,不是我口出胡言,说些个大话。”
  我的宝贝天下无,不是我的言语粗,倘若遇见有宝友与他结拜不含糊;
  在外访了这些日,并未遇见真燕孤店外看见你的马;
  领教此马何名呼,你方对我说来历怎样出奇能如何;
  我又说出我的宝,方才你也看的清俺们二人全有宝,这才称起大丈夫。
  身形无影时长青对着吴文魁说道:“我有宝贝,是特意的出外要访有宝的朋友。若遇见了,我就与他结交合好。”
  吴生回言:“正合吾意,俺们二人不约而同,全是一样的心事。这就是千里有缘才能会在一处。”
  吴文魁、时长青这二人所说的要交朋友的话,全都是假意,哪一个也没有真心的。二人正谈论,看见店中的伙计来问道:“二位客官是吃便饭,可是要吃全桌酒呢?”
  时长青说:“是要吃全桌酒饭。”
  长青急忙把话明,伙计留神仔细听,成桌酒席要端上吴生这边把话明;
  全然记在我一处,你要兄弟真谦恭长青点头说可以;
  恭敬不如把命从,伙计答应忙摆酒不多之时全摆成;
  二人对着来吃酒,伙计又来秉上灯灯下饮酒带叙话;
  各怀心事打调停,长青这边开言道我是弟来你是兄;
  朋友也在五伦内,四海之中交宾朋当初桃园三结义;
  三圣留下拜弟兄,患难相扶同生死义气非常心不更。
  二人对坐吃酒。虽然叙话,口好心非,各怀不良之意。且说时长青说道:“交朋友不得一样,当初有孙膑、庞涓二人,庞涓害过孙膑,那样朋友交不得的,总要学那三位老圣人的义气。”
  长青复又把话言,你我会着非等闲,义气相投交朋友交友总要分愚贤;
  朋友有个择善道,不同富贵同患难前朝几辈英雄将;
  留下美名传后世,也是前浪催后浪前人留下后人观;
  在下出外来学事,要访能人好学全文魁闻听说不错;
  皆因俺们在幼年,不经之事难长志天下宽阔有大贤;
  世上人多君子少,小人行事难不偏仗义疏财天下少;
  挥金似土亦不多,屈己从人有几个人人都想要占先;
  话说吴文魁与时长青二人,在灯下吃酒,尽说些交朋友的义气。吴文魁复又说道:“交朋友总怕好的人少,心隔肚皮,作事两不知,得分出君子小人,乃为两样。”
  吴生复又把话明,人心作事两不知,君子所行要屈己小人作事找便宜;
  君子这心常荡荡,小人之心常戚戚君子出言顺天理;
  小人出言把人欺,君子凡事要端正小人遇事有差迟;
  君子不夺人所好,小人见物热心里将人之物想要骗;
  得不到手还不依,交人总要睁眼睛若不睁眼就吃屈;
  长青闻听吴生话,自己暗中打主意明是用话暗点破,叫他白白费心机;
  欲知二人心腹,下回书中交待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