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仁贵征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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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回 樊金锭喜招乘龙婿 白袍将巧摆龙门阵

  三位寨主一听薛仁贵愿做引路之人,心中都非常高兴,便各自报名道姓,把他们被逼上山以及为何抢亲的事说了一遍。
  原来这大寨主,姓李名庆红,善使一把大刀,因此有赛关公的美称。二寨主和三寨主是亲哥俩,哥哥叫姜兴本,弟弟叫姜兴霸。三人在原籍都因好打抱不平,误伤人命,逃奔在外。后流落到此,便落了草,占山为王。
  至于抢亲一事,山上有个小头目,原本不是个好东西,是他自己看中了樊家姑娘,但不敢抢走,便回山妄说是樊老员外愿意将女儿许配大寨主为亲。其他二位寨主一听,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遂酿成这一场误会。
  事情都弄清楚了,樊老员外看出薛仁贵有收降三人之意,便不再计较,原谅了他们。他们三人也知道了薛仁贵在唐天子御驾亲征的大军里当兵,就坚决要求和他在一起。薛仁贵对他们说自己不过是在先锋官张士贵大营里当个火头军,他们三人便说:“我们也当火头军。俗话说,‘与凤同飞,必出俊鸟;与虎同眠,没有善兽’。”
  薛仁贵看出这三位是可交之人,便提出要和他们结为兄弟。三人一听,更喜出望外,受宠若惊,忙说:“我们早有此意,只是口惭形秽,说不出口。”
  老员外在—旁更是极力撺掇,忙令家人准备香烛纸马。
  那年头拜把结义,根本就不论年龄,“强者为兄,弱者为弟。”
  这哥仨就管薛仁贵叫大哥,薛仁贵再三谦让,也推辞不了。于是,他们四人在香火前对天盟誓,永结金兰。薛仁贤为大,李庆红排二,姜兴本排三,姜兴霸排四。拜罢,老员外又让家人备好上等酒菜,留他们继续吃喝。
  当晚,老员外把姜兴本、姜兴霸请到书房,先给二人各斟了满满一杯茶,然后说道:“我有一事相托,不知二位愿意帮忙否?”
  二人急忙说:“老员外何必客气,有事就直说吧。”
  老员外这才说道:“求二位不为别事,还是为了小女之事。我看了两日,见薛仁贵是一个可信赖之人,因此,想把女儿许配与他,望你们从中说合说合。”
  姜兴本、姜兴霸一听,忙说:“好吧!”二人告辞出来,就把这事跟薛仁贵说了。薛仁贵摇了摇头说:“那可不行!我家里已有妻室。”
  老员外正好从门前经过,听到薛仁贵的话,便走进门来,说道:“哎呀!壮士不要说了,我愿将小女许配于你。”
  薛仁贵再三推托,无奈老员外执意要他做女婿,只好点头答应了。因为薛仁贵追赶队伍,急着要走,所以,当日就把喜事办完了。薛仁贵只住了三日,便辞别老员外准备起程。
  临别的时候,樊金锭就说:“你要走了,不知道何年何月以能叫来,倘若生下一男半女,怎么办?”
  薛仁贵说:“这么办吧,我给你留下一封亲笔信。如若将来我要是熬上个一官半职,顾不上来接你,你可拿着这封信去找我。”
  说罢,薛仁贵给樊金锭写下一封亲笔信。
  薛仁贵告别了亲人,离开樊家庄,带领李庆红、姜兴本弟兄上了大道,催马加鞭、追赶大队,一直追到山东登州。
  张士贵听说薛仁贵没死,回来了,心中老大不快,但又无可奈何,只好命差人让薛仁贵进帐相见。薛仁贵便领着李庆红等三人来见张士贵,并把一路经过说了一遍,最后才说:“我收了几个朋友,他们愿随总爷在营中为国效命、望总爷就派他们和我一起到‘月’字营当火头军吧。”
  张士贵听薛仁贵说完了,一看他带来的三个人,个个都是虎背熊腰,自有一派英雄气概,故暂时留他们在前营“月”字号当了火头军。
  张士贵来到登州城外,在海滩上,把营扎好了,然后他更换衣服,带领亲兵数人,进城去见皇上。
  这时李世民正找军师要应梦贤臣:“啊呀军师,何时才能见到薛仁贵呢?”
  徐茂公说:“薛仁贵这个人肯定随大军来了登州,但现今你见他稍嫌早了一点,因为时机还不成熟。”
  “行啊,我再等几口,总能见到他吧?”
  “陛下,要想近日见到他,你得把元帅尉迟敬德找来,给他七日期限,让他在海滩上给你摆一庄龙门阵。”
  “什么,龙门阵?军师,朕从年轻的时候领兵,南征北战,东挡西杀,三韬六略,无一不知,十大阵图,无一不晓。什么一字长蛇阵、二龙出水阵、天地三才阵、四门斗底阵、五虎群羊阵、六字连方阵、七星北斗阵、八门金锁阵、九父星观阵、十面埋伏阵,可从哪里又生出一个龙门阵呢?”
  徐茂公说:“就叫元帅给皇上摆龙门阵。摆下的是龙门阵,就有薛仁贵,不是龙门阵,皇上就甭想见到薛仁贵。”
  李世民一听,说:“好!为了见贤臣薛仁贵,把敬德宣上来。”
  尉迟敬德一听,皇上要见他,慌忙前来,给皇上叩头施礼,说道:“万岁,唤臣何事?”
  “朕来到登州,心头闷倦。我给你七日限期,在海滩上摆一座龙门大阵。”
  “什么?龙门大阵?唉哟,我的万岁呀,臣从小打铁,连个字都不认识,怎能给万岁摆来龙门大阵!”
  李世民也知道尉迟敬德是个粗鲁汉子,不识字,的确摆不了龙门阵,遂用眼睛看了一下徐茂公,那意思是说这怎么办哪?
  徐茂公当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,眯缝着眼睛,低声说道:“陛下,他要再说不会摆,陛下就治他死罪。”
  李世民心里忽悠一下子,暗道:这不是不讲理吗?但他相信军师是对的,便朝着尉迟敬德喝道:“好!朕叫你摆龙门阵,你不会摆,说明你不是帅才,朕命你摆,你不摆,这叫抗旨不遵。帐前武士,把尉迟敬德与我绑了出去斩首!”
  皇上话音一落,武士们不容分说,就把尉迟敬德给绑上,推出去要杀。这时,尉迟敬德急得嗽嗷直叫唤,这叫什么事呀?我犯的是哪糸罪呀?哪有这么不讲理的!可心中有话,又说不出来。
  等把他推到外边,正要行刑时,徐茂公喝了一声:“刀下留人!”
  李世民这个气呀,心想,徐王兄啊,你这是怎么了?好事都是你做,挨骂的事落在我身上。让杀的是你,喊刀下留人的还是你,你这是千什么呢?
  徐茂公说:“陛下!看在臣的份上,把他死罪饶过,活罪不赦,问他七日能不能摆?”
  李世民问道:“敬德!军师给你求情,死罪饶过,活罪不赦。这七日,你能不能给我摆座龙门阵?”
  敬德心想,你把我剐了,你把我扒了,我也摆不上啊!刚要说:“不能摆”,徐茂公就过来了。
  “哎,元帅,你不会摆不要紧,你手下的先锋官张士贵,那是能干之人,你不会让他给你摆吗?”
  尉迟敬德一听,嘿嘿!还是这军师呀!亏他想得出来,于是高兴地说:“好,我摆!”
  尉迟敬德被松开绑绳后,便辞别李世民,回到帅府,马上传令调先锋官张士贵进帐。
  张士贵骑马进城,到了元帅府进帐见礼,问道:“元帅,唤未将来,有何要事?”
  尉迟敬德把大黑脸一沉,说道:“张士贵,自从由山西进兵来,怎么样?这一路上你都立了什么功劳?”
  张士贵一听,这倒是我报功的好机会呀!
  “啊!元帅,束将在龙门县招够了十万人马后,遵照圣旨,发兵来登州合兵接驾。途中,在天盖山,我姑爷何宗宪活擒董奎,这是奇功一件。还有,我姑爷在山东路上,只身探地穴。”
  “好!”尉迟敬德就把功劳簿给打开了,在上边画了两道红杠子。原来,尉迟敬德不会写字,就用朱砂笔把他认为功劳大的给画一条又粗又长的大红杠子,反之,功劳小的划细杠、短杠。他自己是“哑吧吃饺子——心里有数。”
  “张士贵呀,我这次叫你来,不为别事,只因皇上呆得心头闷倦,趁战船还没有造完,命我在城外海滩上摆一座龙门阵。过去年轻的时候,我还真摆过,现今老了,想不起来了。张士贵,七日限期,你能不能把龙门阵给摆出来?”
  张士贵一听,心想,我也没听说过呀!便说:“元帅过去摆过,那你现在还记得些……”
  “我要记得些什么,还用跟你说?”
  张士贵心想,对呀,你是打铁的汉子,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,当然不会摆龙门阵了,还吹个什么劲哪?但嘣里可不敢这么说,反而求饶道:“唉呀!元帅,末将从来没摆过龙门阵,我晓得十大阵图——”
  “住口,摆十大阵图,本帅我还记得,哪用跟你废话!你要摆便罢,你要不摆,那可没别的,我砍你脑袋!”
  “请元帅息怒,容末将我同去想一想。”
  “好!你回去想想吧!七日之内给我摆好!”
  张士贵退出帐外,回到先锋营,往那一坐,可就哭上了。他大嘴一咧,泪水直流,吓得四子一婿围着他乱转,便一齐问道:“爹爹你怎么了?”
  张士贵把元帅找他的经过讲了一遍,最后说道:“我哪会摆龙门阵呀!可是摆不上就活不了啦!”
  何宗宪听完,眼珠子一转:“唉呀?岳父大人,元帅是打铁汉子出身,一日书没念过,根本就不懂得龙门阵。我看这么办吧,咱们用三千兵,在海滩上给他摆上一座一字长蛇阵,添上四只足,不就对付过去了吗!”
  张士贵一听:“对!这可是个好主意。就这么办!”
  当日,就派三千兵,在海滩上把一字长蛇阵给摆上了,还添了四足。第二日,张士贵就来拜见元帅,说道:“元帅在上,末将不才,已把龙门阵摆好,请您去看看,是不是这个样子?”
  尉迟敬德一听,七日限期,两日就摆好了,心里非常高兴,便大笑着说道:“你真有两下子!好,我去看看。”
  尉迟敬德跟张士贵骑马来到海滩上一看,这阵势强牙舞爪,还象个龙,反正自己也不认得,差不多就行,遂说道:“好吧,张士贵你等着,我进城去请皇上明日来观阵。”
  尉迟敬德回城,见了李世民说道:“明日请万岁去看龙门阵。”
  李世民一听,惊奇地问道:“龙门阵摆成了?哎哟,你真是个好样的!徐王兄,明日陪朕观阵。”
  徐茂公说:“好吧,陛下。”
  第二日,徐茂公,程咬金和马、段、殷,刘以及二十七家大总兵,在元帅尉迟敬德的带领下,簇拥着李世民奔城外海滩而来。到阵前看台上,大伙都在观看,可李世民却没有心思细看,只是东张张,西望望,南瞧瞧,北看看,在找他梦中的贤臣薛仁贵。找了半日也来看到,遂向徐茂公问道:“徐王兄,你说,摆下一座龙门阵,就成全我们君臣相见一面。可朕怎还没看见薛仁贵?”
  徐茂公微微一笑,说:“陛下呀!你仔细看看,这不是龙门阵。我有言在先,是龙门阵,定有薛仁贵,这不是龙门阵,怎能见到薛仁贵呢?”
  “啊!这不是龙门阵?”
  这下可把李世民气坏了。李世民是马上皇帝,他将阵图一看,是一字长蛇阵,不过添了四足,冒充龙门阵而己。但他却没有发作,只是瞪了元帅尉迟敬德一眼,甩袖便走,大伙见皇上不欢而去,便也跟着走下看台,回城去了。只有尉迟敬德还傻乎乎地在那站着看,张士贵也凑了过来,嬉皮笑脸地想请功。尉迟敬德只说了声:“好,你等着吧!我在万岁面前给你请功。”
  便也骑马回城去了。
  李世民回到御营,往帐上一坐,面带愠色地说道:“快把敬德给我带来!”
  正好尉迟敬德来到御营刚刚下马,就被抓住推推搡搡地带到皇上面前。尉迟敬德说:“万岁呀,臣有功不赏,因何要罚?”
  “呸!朕命你摆什么阵?”
  “龙门阵啊!”
  “可你摆的是什么阵呢?是一字长蛇阵,还胡乱添上四足,来以假作真,蒙弊朕,焉得无罪?”
  尉迟敬德一听,吓得嗽嗽乱叫,忙说:“万岁,且慢,这座阵不是我摆的,是我的先锋官张士贵摆的。你知道为臣我不识字呀!什么阵我也摆不来啊!”
  军师徐茂公忙说:“陛下,把他死罪饶过,活罪不赦,再给他七日期限,让他重摆龙门阵,摆不上来再处治他。”
  “看在徐王兄的份上,先饶你不死,快下去,在七日之内给朕摆一个真正的龙门阵。”
  “是!谢万岁不杀之恩。”
  尉迟敬德退出帐来,心中这个气怎么也出不尽,不由得骂道:好啊!张士贵,你可把我害苦了,我非找你算帐不可!
  尉迟敬德回到帅营,马上命人把张士贵抓来了。张士贵吓得一见元帅就赶紧跪下磕头,忙说:“元帅,抓来末将为了何故?有功不赏,怎么还抓呢?”
  “我还得杀你呢!我问你,你给我摆的是什么阵?”
  “龙门阵!”
  “呸!你以为我真忘了,一点也想不起来吗?我回来一琢磨,这玩艺不对呀!这是一字长蛇阵,添上四足就能变成龙门阵吗?你这分明是耍笑我呀!刀斧手,给我推出去斩首!”
  这可把张士贵吓得连连磕头,象鸡啄碎米一样,口中还不住地喊:“元帅饶命,元帅饶命!饶我这一次,放我回去,我一定想尽办法,摆成龙门阵就是了。”
  “好!我这回给你五日期限。”
  尉迟敬德也学精了,只给五天,另两日也好自己机功。责骂完。就把张士贵放回去了。
  这张士贵在回营的路上,越想越害怕,便在马上前仰后合地哭开了。心想,完了,我这次活着回来,跟儿子、姑爷和大伙见见面,辞辞行,只有一死拉倒。反正,这龙门阵我也不会摆。
  张士贵连哭带嚎地回营下了马,四个儿子和一个姑爷立即把他接进去,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。他就把见元帅的经过讲了一遍,最后说:“孩子们啊,我这次能回来,跟你们见一面,就算不错了。”
  他的四个儿子——张志龙、张志虎、张志彪和张志豹,也跟着父亲哭开了。活象死了人一样。
  何宗宪说:“岳父大人不必啼哭,小婿倒有一计。”
  张士贵知道姑爷点子多,有主意,一听姑爷说有办法,立刻就不哭了。
  “贤婿快快说来。”
  “岳父大人,我想前营‘月’字号火头军薛礼,倒是一个精明强干,足智多谍之人。您一会悄悄地把他找来,用大话恫吓他,让他来摆龙门阵。”
  张士贵听后想了想,也只好如此办了。等到天巢,张士贵单独把薛仁贵找来。
  “薛礼呀,你是应梦反臣,你要多立几件功劳,我再给你运动运动,让皇上把你的罪赦免了。皇上已有儿分饶你之意,但是元帅说什么也不饶你,嫌你的功劳太小。说你要凑够了十次功劳,就终生赦你无罪;你如果立不够十次功劳,唆,那可就‘屎克郎托坯——够呛’了。”
  “噢!张总爷,只要是皇上肯赦我之非,我豁出性命,也要多立功劳,别说十次,二十次也行。哪怕是赴汤蹈火,小人也在所不辞。”
  “那好啊!眼下就有一件功劳。皇上准备坐战船跨海征东,怎奈战船现在尚未造齐,在这登州歇驾。他呆得心中闷倦了,想让元帅给摆一座龙门阵,元帅又叫我摆。这个龙门阵吗,过去,我好象也摆过,但现在有点记不大清了。我手下的能人都争抢着要摆。我想,这件功劳不能给他们,得先问问你,看你能摆不能摆。你要能摆,这件功劳就由你去立;你要是摆不了,我再找别人。”
  薛仁贵听完,不由得一愣,什么是龙门阵,自己还没听说过。但忽然想起女道姑赠送的无字天书,便说:“总爷,让小人同去想想看。”
  “好,快去想来!薛礼呀!总爷我可是生儿育女之人,儿女都往上长啊!你只要能摆,我就一定设法救你。”
  “多谢张总爷,您待小人恩重如山,小人一定尽力报管于您。”
  “快去,快去!总爷盼你的好消息了。”
  薛仁贵回到了前营“月”字号,等到晚上,人们都去睡了,他才坐在孤灯之下,打开了无字天书。仔细查看,看着,看着,不觉茅塞顿开。于是一宿未唾,照着天书所云,就把阵图画下来了。
  第二日早晨,来见张士贵,说:“总爷,小人倒是会摆。”
  张士贵一听,乐得差点没蹦起来,心想,这回我可死不了啦!忙说:“这可太好了,薛礼,你还有难处吗?”
  “总爷,要摆这座大阵,得有七万兵。”
  “多少?”
  “七万!”
  “有!”
  “那好。不过得由我执掌您的兵权,好调度人马呀!”
  “行!不就是一日吗?”
  张士贵装作大度的样子。
  “还得给我准备盔甲。”
  “你需要什么,只管说吧,我一定照办。”
  薛仁贵的要求,张士贵都一一解决了。
  第二日清晨,张士贵调来七万精兵,在教军场跟大伙说:“从今日开始,你们都要听薛礼的调遣。他让你上东,你别上西,让你打狗,你别撵鸡。他的权力和我一样,他,如同是我。”
  一时找不着盔甲,张士贵就让何宗宪把他的亮银盔、亮银甲交出来。薛仁贵穿上,还正舍身,后边还插有四杆护颈旗。人常说,“人靠衣服,马靠鞍”,这一身盔甲,穿在薛仁贵身上,那就更显得威风凛凛了。把个张士贵看得两眼发直,心想,无怪乎皇上月夜想他,真不愧是应梦之臣啊!
  薛仁贵在海滩上找了一块平川吉地,就把这七万大兵东一队、西一队地摆开了阵势,按照乾。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,坤,兑,天地三才,八卦九宫,把龙门大阵摆好了。尔后,请来张士贵观看,把个张士贵乐得直叫娘,说:“好森严的一座大阵啊!”
  薛仁贵把兵符,令箭交给了张士贵,说:“总爷,大阵摆完了,令旗、令箭归还于你。”
  张士贵接过兵符、令箭,高兴地连声说:“好!好!薛礼请你回营休息吧。”
  说完,马上命人送去上等酒席一桌,奖赏薛仁贵。
  随后,张士贵又去元帅营见尉迟敬德,说:“元帅,龙门大阵摆好了,您去看看吧。”
  尉迟敬德一听摆好了,心里很高兴。但这次他可不看了,心想,前次看了一回,差点投让皇上把我宰了。一字长蛇阵添上四足,我都认不出来,我还看它做啥!干脆,我请皇上去亲自过目,好在不到五日,大阵便摆完了,比万岁的七日限期提前了两日。
  尉迟敬德越想越美,越美越想,便飞快地来到御营。李世民一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,就知道这回差不多了。
  “敬德,想必龙门阵摆好了吧?”
  “万岁,臣先把丑话说在前头,阵是摆好了,但这阵可不是臣摆的。”
  “那是谁摆的?”
  “是先锋官张士贵的女婿何宗究摆的。”
  李世民心想,不管是谁摆的,只要是龙门阵,我就能看见应梦贤臣了。所以,心中更是十分高兴。
  “我来请万岁前去观阵。这回,我还没看,因为看了也是白看,臣不认得龙门阵,万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那阵图。”
  第二日早晨,众家文武保护着李世民,直奔城外海滩来了,象众星捧月似地围绕着皇上登上了看台。李世民一看那龙门阵,两眼都直了,把找应梦贤臣薛仁贵一事也似乎忘却了,光顾着看阵。
  这座大阵,东西南北各有阵门,大阵中心的四面,又立下了五个门楼式的牌楼。阵台措在阵心,这个阵台高有三丈,上边摆着桌子。桌子旁边,还捕着五杆小旗,分青、红、黄、白、黑。台底下,都是由兵扮作的龙,共五条,也分青、红、黄,白、黑。五条龙盘在这五个牌楼的门洞里,真是瞧着好看,还杂而不乱。如果有人敢往阵里闯,脚下便是陷坑、再想出阵来,那可就比上天还要难哪!
  李世民看罢,回身对徐茂公说道:“徐王兄,这阵是龙门阵无疑了,朕也开了眼界了。可是,怎不见朕的应梦贤臣呢?”
  徐茂公眯缝着眼腈。面带美容地说道:“陛下,是龙门阵不假,可得把大阵活动活功,你就看见薛仁贵了。”
  李世民一昕,心想,可真稀奇,阵还会活动活动?便说:“敬德,你把这座大阵给活动活动,朕好看看其中的变化。”
  什么?活动活动?这阵还会活动?尉迟敬德心中可糊涂了。但忽然想到,我何不把摆阵之人叫来?遂命人去把张士贵找来了。
  “啊!元帅,找末将有何吩咐?”
  “万岁有旨,让你把龙门阵活动活动。”
  张士贵一听,吓得差点没趴下。无奈,只好赶快把薛仁贵请来,并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皇上让你把大阵活动活动。”
  薛仁贵一听,这天子是懂行之人,真不愧是马上皇帝啊!他又和张士贵把令旗、令箭和盔甲要来,披挂好,便英姿勃勃地进了阵。
  他懂得从哪走,他也更知道哪有埋伏,只见他,一眨眼就到了阵台下。他下了马,把戟戳在地上,把马就拄到戟杆上,这时,李世民虽在看台上,但一眼就看出来阵台下那个人就是应梦贤臣。再一细看他的长相;五官端正、眉清目秀,方面大耳,齿白唇红,穿白着素,正和自己所梦之人一模一样。
  薛仁贵上了阵台,一伸手就把那五面五色小旗全拔起来了。他把黄旗一举,就见一条黄龙啊,从黄门楼出来、进去;进去、出来,围着五座门楼直转。他再把黑旗一晃,那条黑龙也是按着五座牌楼门洞来去直转。他把五面小旗同时摇晃,这五条龙是杂而不乱,有条不紊地在阵内出出进进,转来转去,真是变化万千,令人跟花晾乱,实是好看。
  这座阵,你别以为好看,谁要敢破这座阵,就会出现尴尬的场面。你打龙头,龙尾“唰”地一盘,就把你缠在里头了,你打龙尾,龙头一摆,便把你打个半死不活,你要打腰,两头往回一裹,管叫你全军皆没。
  李世民一看可高兴了,摆手喊道:“薛王兄,你向这里来,朕在这里!”
  徐茂公一听,心想,我的娘呀!陛下怎么喊出来了。
  “陛下,那不是你的贤臣薛仁贵,那是张士贵的女婿何宗宪!”
  李世民心里明白,军师这是不让我说实话呀!然而,尉迟敬德在旁边听见你茂公的话,便说道:“什么?何宗宪?不对!皇上,您说那贤臣就是他吗?”
  徐茂公说:“元帅,你别跟着瞎嚷嚷,什么是他!那是何宗宪。”
  呆着你的吧!何宗宪这小子扒了皮我都认识他。他那秃头、秃脑的模样,我见得也不想再见了。这个台上的白衣小将一定是皇上常说的那个贤臣叫薛仁贵的。”
  “不对。那是何宗宪。”
  “那是薛仁贵,你不信,咱们打上一赌。”
  “好,就打上一赌!”
  “我要把他拿来,当着皇上的而,问问到底是谁?”
  “行!”徐茂公说道:“你要把他拿来,就当着陛下,当面问问他,他要说他是薛仁贵,我愿把脑袋输给你。”
  “好啊!我要把他拿来,他要说他是何宗宪,我也愿把脑袋输给你。”
  尉迟敬德提高了嗓门大声嚷道。
  “不用争吵,俺老程给你们俩做个僻,还不行吗?”
  程咬金生来就乐意凑趣,一听元帅与军师在打赌,他还能无功于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