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仁贵征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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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回 白袍将鞭砸盖先莫 李如龟杆捅凤凰巢

  白袍火头军薛仁贵与盖先莫,在马鞍山相遇,互不相让,就要血战。他俩都立功心切。
  盖先莫虽慑于薛仁贵的武艺,但事己至此,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,瞪起眼睛说:“薛礼,你不如同我合兵一处,共赴三江越虎城,我定在高建庄王面前保举你封王进爵,比你屈居唐朝当个火头军强百倍。良言相劝,为你着想,不然马鞍山下就是你葬身之地。”
  薛仁贵答说:“呸!休要胡言,劝我归降,白日做梦。我宁可牵马坠镫,也不会归顺你们。”
  话音刚落,他便把手中的方天画戟扑棱一颤,就奔盖先莫刺来。
  “薛礼,你可真不识抬举,不听我劝,后悔晚矣!”盖先莫无奈,只好分两手合刀,往外接架。马拨开了,身子闪开了,急忙用手往外一磕,刀虽没磕出去,虎口却震得如裂开一般,疼痛难忍。接着“啪”的一下,薛仁贵调转戟头,用戟攥就抽过去了,盖先莫赶紧往回缩颈藏头,二马镫鞯相磨而过。
  两人战了三五个回合,盖先莫就招架不住了,深感薛仁贵力大过人,勇如猛虎,戟法多变,自己莫比,立刻传令,吩咐众将参战,型以多取胜。手下的偏将、副将、参将………大小头目二十余人,“呼啦”一下,冲了上来,把薛仁贵团团围在核心。
  薛仁贵并不示弱,只见他把方天画戟舞得上下翻飞,马前,马后,马左、马右,呼呼直响,令人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。
  哥几个看到众敌将围了上来,便也抡开兵器“噼里啪嚓”地战了起来。周青的镔铁锏无人可挡,挨着的就死,碰着的就亡。
  薛先图那一双八棱亮银锤上下翻飞,嗖嗖作响。王兴汐、王兴鹤、姜兴霸,姜兴本的四条银枪舞得似蛟龙摆尾,怪蟒翻身一般,无人敢近前。李庆先、李庆红哥俩的两口大刀,寒光闪烁,风声呼呼。这九人如入无人之境,那盖先莫欲胜不能,心里正一阵慌张,只听“啪嚓”一下,薛仁贵戟里加鞭就打下来了,躲闪不及,被砸了个脑浆迸裂,落马身亡。
  尉迟敬德,昕到前边喊杀声,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,知道打起来了,内心十分高兴,但不知是不是唐朝的兵将来到。不一刻,他猛然看见一位白袍将在勇猛冲杀。哎呀!我真是命太,福大,造化大。他高兴的不得了,认定碰见了皇上的应梦贤臣薛仁贵了,于是不由自主地大声呼喊:“薛仁贵,快来救我!”
  此时,薛仁贵正在追杀敌兵敌将,听到喊声,一瞧:“啊……”
  看见从囚车木笼里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来,认出是敖国公尉迟敬德,脑袋“嗡”地一响,马上冲那八个弟兄一挥手说:“快!快跟我走!”
  八人闻听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跟着薛仁贵,就飞马而去,转眼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。
  张士贵常在薛仁贵面前,说兵马大元帅尉迟敬德要拿他问罪,让他见而避之。因此薛仁贵视尉迟敬德如猛虎,听到叫他,马上招呼众弟兄一滴烟跑走了。
  薛仁贵九人一跑,可把尉迟敬德吓坏了。他知道自己在囚车木笼里不能动弹,假如过来一个辽兵,对准头部,举刀一砍,立刻就会命完。尉迟敬德这才想到,事情有点蹊跷,薛仁贵见到自己为什么逃走呢?百思不得其解。
  薛仁贵带着众兄弟,一气儿就跑出去十里多,正巧碰上了张士贵和儿子、女婿由兵丁簇拥着行围归来。他老远就跳下马来,跪在张士贵的马前,说:“哎呀!张总爷,快,快快救命!”
  张士贵问道:“薛礼,你这是怎么了?”
  “张总爷,不好了,小人出去打猎,在马鞍山下碰见了一大队辽兵。我想为国立功,夺得他们的粮草、军衣、兵器……就带领弟兄同他们厮杀。敌主将盖先莫被我打死。奇怪的是在他们押解的车辆里,装着一个人,正是敖国公尉迟敬德。我怕他抓我,没有救他,就跑回来了。”
  “怎么?你,你看见元帅了?”
  “是的!”
  张士贵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,自语道:“好险哪!”
  听到说“好险”,薛仁贵没有在意,以为是说他跑出来好险,哪知道,张士贵是在说自己呢。假如薛仁贵救出尉迟敬德,那张士贵所说的谎言及所作所为都就败露了。
  张士贵眨了眨眼睛,说道:“薛礼呀!你的胆子可不小啊,如果让大元帅把你抓去了,你是定死无疑。唉!不管怎么说,你有幸逃出来了,我为你高兴。这么办吧!你们哥九个赶快走,速归汉马关前营,莫再出来!这里的一切由我应付。”
  “多谢张总爷!”说罢,薛仁贵带着周青等弟兄们按马就走。他的弟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稀里糊涂跟着大哥回了前营。
  张士贵看着薛仁贵走远,这才把儿子、女婿招呼过来,对他们耳语了几句,只见何宗宪连连点头。然后他们就直奔刚才薛仁贵与辽兵厮杀过的那个地方去了。
  尉迟敬德正在木笼里抱怨无人搭救,叹道:“今日吾命休矣!”这时张士贵带着众人到了。
  张士贵来到囚车前,说道:“哎呀!大元帅,何故至此,让你受惊了!”言罢翻身下马。
  尉迟敬德道:“你来得正好,再晚来一步,本帅恐怕命巳归天了。”
  张士贵说:“末将来迟,请元帅恕罪!”然后命令兵丁砸开囚车木笼,救出元帅。
  尉迟敞德感到全身麻木,活动了一下筋骨。随后,从囚车上取下自己的头盔、铠甲穿戴好,收拾了个紧身利落,把马从车上卸了下来,备上鞍鞯,把矛枪重新挂在鸟翅环上,蹬蹬翻身上了马,把手中的丈八矛蛇枪一颤,说道:“张士贵过来!”
  张士贵一愣,暗道:这老黑要干什么,操兵刃,凶神恶煞一般。
  “是!”张士贵施礼道:“元帅受惊了!”
  “哼!”
  尉迟敬德把脑袋一晃,说:“我问你,刚才是什么人杀散了敌兵,搭救了本帅?”
  “哈哈哈!元帅,你问这个,搭救元帅的乃是末将小婿何宗宪。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”
  “你说救我的是你姑爷阿宗宪,岂不是信口雌黄?我亲眼目睹,那个人正是万岁的应梦贤臣薛仁贵。快快把他交出来!”
  “哎呀!”张士贵惊慌失措地辩解道:“元帅,本来就没有薛仁贵这个人,你叫我怎么交出。你看!那不是我的姑爷吗?身穿白袍,手使方天画戟,就是他搭救了元帅。”
  尉迟敬德望去,果然那打扮同薛仁贵毫无二样。
  尉迟敬德一想也罢,自己久关木笼,腿脚麻木,真要翻脸动起干戈,可要吃亏,不如先顺着他们,日后再同他们计较。他佯装醒悟,勒马走到何宗宪近前,说道:“啊,何宗宪,刚才杀散敌兵的可是你?”
  “唉,唉……不,不…不错,正是末将!”
  “那我喊你,你为何不搭话,就跑呢?”
  “我,我,我这……”
  “什么?这个……”
  何宗宪支支吾吾,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。
  张士贵在旁边可慌了,急忙插言道:“元帅,末将小婿胆小,看到元帅虎威,他就害怕。”
  “我没问你!”
  张士贵吓得倒退了两步。
  尉迟敬德继续问道:“何宗宪你怕什么?”
  “这…我,我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一见了帅爷就胆怯。”
  “张士贵哪,承蒙你的姑爷救了本帅,我感恩不尽,改日到凤凰城报功吧l”
  “谢元帅!”
  “谢帅爷!”
  “免!”
  尉迟敬德一摆手,打马而去,过处扬起一片尘土。
  尉迟敬德走后,张士贵心上象落了块石头,长嘘了口气。咳!心想,冒名顶替,获取一点功劳实在不易。幸亏没有被老黑看出破绽,不然,今日可有好瞧的了。
  “回去吧!”他一招手,众人一一跨上马背。
  尉迟敬德回到凤凰城,便把马三保被害,自己遭难的事奏于皇上。
  其实,李世民在此之前已经得报马三保探路被害身亡,引起哀痛。一位负有盛名的开国功臣,就这样惨遭杀害,实在于心不忍,所以传旨把马三保的遗体,用棺椁盛殓安葬,全军举哀吊孝三日。
  三日后,李世民起驾,在千名将官卫士前簇后拥下,浩浩荡荡向凤凰山而来。
  凤凰山不愧是东辽高建庄王的避暑胜地,景物别致,风光独特。只见:峰峦叠翠,泉清溪澈,古松怪石嶙岣,奇花异草馥馥,亭台楼阁,玲珑剔透,雕梁画栋,华丽典雅,宛如仙境一般。
  入山不久,李世民看到了梧桐树和凤凰碑。令人往目的是凤凰碑,宽约四尺,高一丈余,厚为两尺,碑面光洁瓦亮,犹如明镜一般。它的上面有一块两头尖,中间圆,其形似鸭卵的石头。
  李世民惊奇不己,便问徐茂公:“此为何物?”
  “这就叫凤凰卵。只要用手拨弄它,它就会从两边咕噜噜绕到那边去。从那边一披弄,又可以回来。但是它重无比,天下无人可拿得动它。”
  “哦,真乃神奇之石啊!”李世民惊叹说。
  向前去,他们看到了一个山洞,上写“凤凰巢”。皇上欣喜若狂地说:“我们到风凰巢了。啊,为何不见凤凰飞?”
  二十七家大总兵中的李如龟、齐国远齐声说道:“这凤凰一定在洞里吧?”
  言毕,李如龟命人找来根大杆子,然后对李世民说:“我把凤凰给皇上捅出来吧!”
  只见他把这根木杆子插进洞中,两膀用力“哗啦”一搅动,就听到扑棱棱从洞里飞出成千上万只麻雀,霎时间遮天蔽日。
  李如龟说:“凤凰是鸟中之王,麻雀是兵,里面说不定还有将呢!”他又操起那根杆子,又搅动起来,只听到洞中“噗噜噜”一阵响动,这次飞出的不是麻雀,而是两只鸩鸡,直飞到凤凰石上,翎毛多彩,烁烁闪光。
  李世民无限欢喜,挥手说道:“去吧,可爱的鸟儿!”
  两只鸩鸡振翅腾空,向东飞去,那无数只麻雀,也跟着飞走了。
  李如龟继续搅动大杆,又飞出两只孔雀。在他搅动第四次的时候,“啷啷啷……”
  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叫声,犹如优美动听的乐曲。众人十分惊愕,注目观瞧。时间不大,从洞里飞出一只美丽无比的凤凰鸟。只见它红的冠子。红的嘴,红柏脖子,红的腿,剥毛灿烂,五色斑斓,光彩夺目。
  这鸟落到了凤凰石上,向着李世民点了点头。
  “这就是凤凰吧?”李世民问徐茂公。
  “对!”
  “看来这是雌凤凰,那么雄的呢?是不是也在洞中?”
  李如龟未等军师答话,就又搅动了一下杆子,这次凤凰巢象打雷一样,“轰隆”一声,众人忙往后撤身。“啪啦啦……”
  飞出的不是雄凤凰,而是一只怪鸟。它三尺多长,羽毛灰色,形似鸟,猫儿头,小耳朵,尖钩嘴,眼睛滴溜溜的圆,叫声如泣,令人毛骨悚然。
  李世民问道:“这是什么鸟,长相如此凶恶?
  徐茂公说:“这鸟叫哭鹰。它不出现时,国家将兴,出现了,灾难降临。”
  众人一听,才知道这是一种不样之怪乌,有人偷偷搭箭,“嗖”的一声,就奔哭鹰射去。
  哭鹰是什么样的鸟呢?其实就是夜猫子。俗话说:“夜猫子进宅,无事不来。”
  所以人们都讨厌它。
  哭鹰见箭迎头射来,猛一低头,箭头过去了,张开大钩嘴,“奔”地把羽毛雕翎箭杆叼住了。然后双翅一展。“扑啦啦”“吐噜噜”,也向东飞去。
  徐茂公一看,说:“万岁,咱们走吧!不然要出事。”
  他能掐会算,这也许是一种预感。
  李世民游趣正浓,方兴未艾,怎听他人劝阻,次意要游遍凤凰山。
  然而,果真出事了。
  东辽兵马大元帅盖苏文,携同妻子梅月英,从邻国借兵十万,围困了凤凰山,誓与大唐兵马决一死战,不挽回危局,不获全胜,誓不罢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