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家将全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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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回 寇准思谋退兵马 六郎充军离汴梁

  孟良和高君保定计要闯进汴梁城,搭救杨六郎,高君保假败往回跑,孟良随后,紧追赶不舍。
  王强心肠歹毒,巴不得要借此机会除掉双王呼延丕显和高君保。
  他心想:“呼延丕显让孟良给活捉了,你高君保也休想回来!让孟良一斧子把你劈了吧!”
  于是,立即下令:三军速成速成撤回城,关闭城门。
  就这样,高君保被关在城门外。孟良从后面追上来,低声问:“怎么办?”
  高君保说:“你也把我抓去吧!”
  孟良只好活捉了高君保,叫闯上来的众兵将带回后营去,这可难坏了城楼上的皇上和八王千岁。
  孟良在城外双放声大叫:“快把杨郡马给我放出来!要不然我就杀了呼延丕显和高君保,把他们二人开膛摘心!有谁不服,快出阵,别在城上装大尾巴鹰!”
  皇上吓蒙了,直盯着众人不知所措。
  寇准说:“若不然叫八王千岁去?”
  八王千岁一听就说:“寇准哪,这几仗死的死,被拿的被拿。孟良口口声声要把高王和双王开膛摘心,你还有心开玩笑呀?”
  寇大人说:“不是开玩笑。八王千岁挂帅印征过北,今天就不能打一仗吗?”
  真宗说:“寇爱卿,八王爷岂能上阵?”
  王强说:“绝不能叫八王上阵。方才要不是城门关得快,孟良就闯进来啦!”
  寇大人说:“这一关城门,高王可被拿去啦!我看别人出去也不行了,万岁,还有一个人可以退兵。”
  真宗正万分焦急,忙问:“谁呀?”
  寇准说:“可以把郡马带上城来,问问他能不能把这些人退走?”
  真宗一想,别人也没有可以出战的了,就说:“那就把他先松绑,叫他到这儿来!”
  时间不大,有人把郡马带到城上。六郎参见了真宗和八王,又见过众位大人,然后对真宗说:“不知把罪臣叫来为了何事?”
  真宗说:“你那边关的众位弟兄反了,带兵来攻汴梁。孟良和焦赞斧劈了三关新元帅,又拿去了高王和双王,还不知二人的死活!还杀了朕无数的兵将,因此把郡马叫来。你能不能退了边关众将啊?”
  真宗说这些话也留了心眼了:他对郡马是杀、是放,一字不提!
  杨六郎说:“万岁,为臣也没多大本领,更不是孟良的对手之将!请万岁另派别人吧!”
  寇大人此时心想:“是时候了,我不能再看热闹了!我要叫大家知道我寇准有智谋,我要想办法叫郡马退兵,最后还要救郡马!”
  就对六郎说道:“郡马,你不退兵谁退兵?我可以明告诉你:退完了兵,万岁回殿还得杀你!”
  真宗听着这个别扭呀!可是现在不爱听也得听。
  寇大人接着说:“郡马,你身为边关元帅,你手下的战将带兵造反,你能说没罪吗?”
  寇准的这句话,各位忠良全不爱听!暗叫:“寇准,你借这个机会救下郡马才对。你这几句话,分明还给杨六郎加罪呀!”
  又听寇大人说:“郡马呀,不论怨哪家,你现在就得先退兵!你杨家是父一辈、子一辈的忠良,名声传天下,谁都承认!金沙滩一战,你大哥替了万岁死,你二哥替了八王死。你三哥被马踩如泥,其他弟兄下落不明。后来老令公又碰死在李陵碑,你七弟又被潘洪乱箭穿身,只剩下郡马你这一人。今天,你就是受多大委屈,也要忠心赤胆,死而无怨!别忘了:君叫臣死,臣就得死;臣若不死,就是不忠。现在无人敢敌孟良、焦赞,你应想尽办法把他们退走!退了兵万岁再斩你,也算你心屈命不屈。”
  真宗听了这些话,脸上一红一白的,心说:“寇准,你可太损了!”
  八王也想:“双天官,你这些话把我们老赵家说的分文不值!可说的都是实话,老老实实地听着吧!”
  寇大人又说:“郡马还是应该舍己为人,以国为重!”
  六郎点点头说:“好吧!就依大人。我先见见众位弟兄。”
  说罢,大家往两旁一闪,郡马手扶着垛口往外观看。只见边关众将一个个全身披挂、手举刀抢。孟良、焦赞在最前边,坐在马上大骂不止。郡马此时对他们二人是又疼、又爱、又恨。
  城外的众将一看六郎上了城头,纷纷甩镫下马,撩战裙跪倒在地,齐喊:“六哥,小弟们来晚一步,叫六哥受委屈了!”
  孟良高喊道:“六哥呀,你是为我被绑,可把小弟疼死啦!我杀了人,你替我受罪,都怪我呀!”
  郡马说:“众位兄弟快请起,为兄我有话要问明白:你们都来到汴梁城下,哪一位带兵守边关?万一辽兵侵犯,遭殃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呀!你们为六哥杀了自己的兵将,叫敌人知道了反会高兴哇!真要是北辽大军压境,难免就要国破家亡!
  众位大人听了这番语重情长的话,谁不夸奖?杨六郎不愧是擎天玉柱,架海金梁!
  寇大人眼望着皇上和八王千岁,紧忙说:“请万岁听听郡马的这番肺腑之言。”
  皇上这时是心潮汹涌,有口难张。八王千岁热泪盈眶,伤心地说:“寇爱卿,孤王我越听越伤心,越听越心疼!”
  文武官员全都受了感动,有的潸然泪下,有的热泪盈眶,有的感概不已。
  唯独大奸细王强例外,暗暗说道:“杨家果然是忠良将,想夺大宋jiang山,除非害死杨六郎!
  这时,郡马又说:“众位贤弟莫再逞强!你们大家快退回边关,六哥我犯了法……”
  孟良抢着说:“杀死谢状元全家的不是你,我孟良敢做就敢承当!”
  说完,起身上马。
  焦赞等众将也随之起身上马。孟良喝喊:“昏君,你听着:你快放了我六哥,才能逢凶化吉;你若不放我六哥我们就打进汴梁城,拿下你这个昏君,到那时,可休要怪我手狠,我要将你扒皮剜眼大开膛!”
  皇上吓得蒙头转向了,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!
  六郎瞪圆双眼,怒喝一声:“你胆大包天!”
  接着又说:“你们现在身为边关总兵,不是当初占山为王的时候了!应该食君禄、报君恩。且不可知法犯法,罪加三等……”
  六郎还想往下说,孟良早听不下去了:“六哥,你说什么?知法犯法?什么王法?屁法!什么君王、八王,多少钱一斤?”
  八王一听这个气呀!合着我们全论斤约哇!
  六郎说:“你带兵造反,有惊驾之罪!”
  孟良说:“惊驾之罪?惊谁的驾?我还要宰他哪!我们没投降大宋,我们投降的是六哥!要不是有六哥,那次在芭蕉寨我们拿住八王决不放他!大宋朝除去杨门,没有好人!六哥你也不想一想:不是你杀的人,也拿你来问罪!谢金吾砸牌坊、打杨洪,为什么就没罪?皇上对你几次三番非要杀,你还忠心耿耿保这个昏君干什么呀?六哥,你不是粗鲁之人,什么全明白!君正臣贤、父慈子孝;君不正、臣投外国,父不慈、子奔他乡!天下非是一人之天下,而是人人的天下,谁有贤德,谁做君王!六哥不必劝我退兵。我打进城中,皇上、八王、三宫六院我杀个干净,我保六哥你就坐天下啦!”
  郡马一听,这孟良的胆子太大啦!回头看看真宗和八王,他们也是毫无办法。
  六郎说:“贤弟呀,朝中只要有六哥在,你们就别想造反!你这样信口胡说、欺君犯上,六哥的罪可就更大了!”
  孟良说:“不就是一个死吗?难道还死两回吗?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!”
  真宗和八王都气得了不的,可是,谁连一句大话都不敢说!
  八王对寇大人说:“他们还是不退兵,怎么办?”
  寇大人说:“一定要退。郡马有办法,他喝过磨刀水儿,有内锈(秀)!别着忙。”
  真宗和八王一听寇大人说这句话,知道他的话中有因,才放了点儿心
  城外的众位总兵这时又齐声高喊:“叫皇上快把郡马放出城来!”
  六郎也高声喊道:“众位弟兄,你们怎么也跟着孟良、焦赞这样胡来呀?”
  众将齐说:“朝中皇上大,军中元帅大。元帅发令,我们怎敢不听?”
  六郎说:“谁是元帅呀?”
  众将说:“六哥,闹了半天你还不知道?孟良斧劈三关、杀死钦差,他掌了帅印了!焦赞是先行官。叫我们大家来,谁敢不听?”
  孟良说:“大家说得对,谁不来,我就割头号令!六哥,你别劝我们啦!不放你出城,我们誓不退兵!”
  郡马一听着急地说:“众弟兄,你们听我说:我不遵军规,身犯重罪,万岁要斩我一点不屈,你们为六哥造反,老太君知道了也不会依你们!你我弟兄交情深重,不要貌合神离,要听我的话!你们要蛮横不讲道理,就如同逼六哥一死。你们即然不退兵,也罢,不如我一死了断此事!说着,呛啷啷!拉出身边一位武士的三尺剑,就要引颈自刎。
  这一下可吓坏了城外的边关众将,孟良在马上慌忙地连连作揖,寇大人也忙拉住郡马的手,连连劝阻。
  城门外,孟良淌着热泪,大哭说:“总说是一心要救六哥,哪曾想落了个画饼充饥!真要是六哥拨剑自刎,也算是孟良我害他命归西天!”
  转念一想,勃然升起怒火,大叫:“寇准!你听好:叫我看,这全是你出的坏主意,我抓住你定要拧下脑袋当球踢!”
  寇大人说:“孟良,你别欺侮我寇准,退不退兵在你不在我!”
  “姓寇的,你敢出城来见我?”
  “孟良,你打了我也不足为奇!”
  郡马这时说:“孟良你退兵不退?寇大人,你松手!”
  孟良说:“六哥,不要自刎!我退,我们就退!”
  寇大人说:“郡马,他答应退兵了。快把宝剑收回!”
  郡马此时万般无奈,心里也难过万分。
  孟良大喊:“昏君听了!我把六哥交给你了。只要六哥在,不要六哥坏!只要我六哥有命,你们全太平无事;六哥如有差错,我叫你们一个也活不了!”
  寇大人说:“郡马,先别叫他们走。高王、呼王被他们拿去,还没放出来呢!”
  六郎暗想:“寇大人真会装蒜,明知这二人准死不了,才叫这二人出阵!”
  六郎连忙喊:“孟良贤弟,一定要把呼王和高王放回来!”
  孟良答应了,吩咐放回二位王爷,然后起营拔寨,退走了大兵。
  皇上此时也不敢再追究了,心想:“等他们回边关以后再说,决不算完!”
  再说边关众将撤离汴梁,问孟良道:“二哥,咱们是回三关吗?”
  孟良说:“回三关找谁去?不退兵六哥要自刎,只好先退兵。我直说那谢金吾是我杀的,可是昏君不理这个茬儿,他是成心要六哥死。咱们退兵也不回边关,退他个三四十里,然后派人去打探。如果他们真不杀六哥,放他回边关,等六哥走到这儿,咱们
  就和他一同回去!他们要真把六哥杀了,我不杀他一个血水成河,誓不为人!”
  众将说:“二哥还真有办法,粗中有细!”
  孟良哼了一声:“嗯,有勇有谋。”
  众将听了,哈哈大笑。
  不说孟良屯兵汴梁城外四十里,等待六郎的消息。再说三帝真宗叫人把死者抬进城,派人料理后事,死者追封,也不细说。
  君臣回到金殿,真宗对郡马是杀还是不杀,还没拿定主意。
  郡马也到了殿上,还没等别人说话,寇大人说道:“万岁,可不能斩郡马了!就算把原来的功劳化为清风,现在又戴罪救了汴梁全城人的性命,这个功劳可不小,该将功折罪了吧?”
  真宗说:“要想官司了,还得原告倒。王强是谢金吾一案的原告,王爱卿,你看怎么办哪?”
  王强此时已经明白郡马杀不了啦,只有另想他策!就答道:“万岁,寇大人说得有理,不能再斩郡马。可是十八条人命就算完了吗?”
  兵部司马刘文晋哭道:“我儿白白死在孟良之手,守城二位将军也死得好苦哇!”
  这几个奸贼一顶本,真宗为难啦!王强看这又是个好时机,
  就说道:“万岁,当初是郡马提拔我做的官,是我的恩人。我二人也还有一拜之交,我前思后想,我姑爷做的事也确实不对,才惹起杀身之祸。就是斩了郡马,死人也不能复活。不过,我女儿无缘无故死得可怜!郡马承认杀了人,孟良也承认杀了人,就算真是孟良杀的,郡马也有军规不严之责。我看可以把郡马充军发配出去几年,也压压边关众将的火性。不知郡马可服?万岁的心意如何?八王和众位大人以为这个主意怎么样?”
  八王心里倒乐意,叫郡马出去二、三年,也叫他歇歇心。
  郡马表示同意。寇大人也不好再说别的。
  八王想:“我还得问问充军到什么地方?”
  就说:“王元帅提出把郡马充军,到何处去呀?”
  王强心想:“云南昭通府有位云南王,听说此人非常厉害,从汴梁充军去的人,到那里九死一生。把六郎充军走后,我就给肖太后去信,叫她兴兵反宋,我做内应,夺jiang山何愁?”
  他口尊:“万岁,是不是叫郡马去云南昭通府?”
  真宗说:“八王,你看如何?”
  八王说:“郡马,你看怎样?”
  郡马说:“臣是个罪人,万岁不斩是开了天恩。充军发配,但凭原告。”
  真宗此时又想起刚才被孟良叫骂的情景来了,谢金吾一家被杀十八条人命,刘成仁和守城二将全都被杀,还死了很多官兵,还不是郡马的部将所为?他越想气越大!就说道:“御先生既然不叫郡马偿命了,就把他充军到云南,永不许还朝!”
  真宗的旨意一下,众官员全愣住了!怎么的?不叫郡马回来啦!
  八王此时也觉得束手无策啦!皇上正在火头上,不如过一过,再动本给郡马求情。现在只好如此!就说道:“万岁,叫郡马充军不回,我御妹怎么办?不如叫郡马带家眷同去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  真宗说道:“准本,郡马可带家眷同去。”
  郡马领旨回府,叫郡主也准备一下,带孩子一同前往,在府中和太君一起呆了三天。三天后,皇上派来两名解差,押送郡马去云南。
  郡马夫妻走的时候,八王和寇大人都来送行。太君和全家人都哭了,八王劝道:“过个一年半载,我再金殿动本,一定叫郡马回来!”
  太君又对郡主说:“你们带着二孙孙宗勉,把大孙孙宗保给我留下吧!”
  郡主说:“也好。留下宗保叫他替我夫妻二人早晚向母亲问安!”
  郡马说:“母亲年高,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好!”
  宗勉说:“奶奶,那我们就走了,您多保重吧!”
  太君说:“我那可爱的小孙孙,恐怕你和奶奶见不着面啦!”
  宗勉说:“见得着,见得着!奶奶永远永远也不会死的!”
  这句话又把太君给说笑了!
  郡马又嘱咐宗保说:“你已经十二、三了,每日要习文练武,听奶奶的话。不可惹奶奶生气!”
  八王又叮嘱两名解差:“路上不必叫郡马带刑具,要骑马而行,家眷坐轿车跟随。到了云南,在依法办事。如若刁难郡马,回来后孤定不饶!”
  八王的安排,两个解差哪敢不听?八王又问了他们的名字,二人答:“史金山、唐玉林。”
  八王又赏给他们每人一匹马,太君又给了二位差人一百两纹银,叫他们路上好生照顾郡马。
  二位谢过八王和太君,说:“我们一定把郡马爷平安送到,请八王千岁和老太君放心吧!”
  八王叫人从南清宫牵来两匹马交给解差。杨洪给郡马和郡主备好了马、轿车,文武官员和杨府的亲友很多人都来送行,有丞相王苞、高王、郑王、呼王、东台御史黄守义,连兵部司马刘文晋也来了,就是王强没来。郡马拦阻,不叫大家送行,众人哪里肯听?有坐车的,有坐轿的,有骑马的,有步行的,离开杨府顺
  大街奔南门。一路上买卖店铺过往行人听说郡马要充军云南,也都纷纷观看。更有很多人感念杨家众将保国爱民,也跟在后面自愿送行。真是人山人海、浩浩荡荡!
  文武百官排成长龙送郡马出城。前边是二位解差拉着马,当中有一辆车,车前拉长套的是一匹花马,驾辕的是一匹又高又大的菊花青骡子,沙鱼皮的夹板丝线套,鹦哥绿的笼头上附着红缨,银白铜做的抢脚云子,车辕子足有一丈二尺,上边的雨褡七尺挂零,蓝缎围子,一拃多厚的大座褥,两层的藤縻车底,里边放着一个大靠枕,花花草草绣得十分精致,车围的一边是麒麟送子渔家乐,另一边是仙鹤伏着老寿星。乌榆木的车轴,上边包着碗口大的银钉,山西脚子蒺藜瓦,上边钉的是菊花钉,广西没瓶桐油捻儿,一推一拉咯噔响。
  赶车的小伙儿干净利落,浑身上下青;漂白的袜子明填脸儿,满天星的鱼鳞鞋。手里拿一个竹鞭杆儿,上边附着五色彩缨,狗皮鞭梢净了里儿,鞭子一甩叭的一声。走一步,打一下;走两步,响两声,一连走了好几步,叭叭叭响了好几声。
  轿车里面坐着柴郡主和小儿子宗勉,轿车后面跟着郡马杨六郎。
  八王千岁和双天官寇准,还有文武百官和亲友,送了一里又一里,出城一直送到十里长亭处。
  郡马说:“大家留步吧,不要再住前送了,来日咱们还能再相逢!”
  这时,哭坏了八姐和九妹,郡主也下车来与王兄告别。
  八王千岁含泪对郡主说:“御妹啊,都怪为兄我无能!过个三年两载,我在金殿上奏本,保我御妹三口回朝,皇上要是不准,我决不答应!”
  郡主低头应承,请王兄多加保重。
  八王千岁又搂过小外甥,忍住悲痛亲了亲小脸,宗勉天真地说:“我跟爹娘去云南!”
  八姐、九妹也拉住小侄儿的手,难离难舍热泪满脸。高王和双王呼延丕显及送行的众人也无不伤心落泪!
  郡马对八姐、九妹谆谆嘱咐说:“两位贤妹,替六哥六嫂多行孝,和众位嫂嫂要和睦相处,更不要惹老娘亲生气。对宗保习文练武要严加管教,切不可娇生惯养、无度溺爱!”
  姐妹俩点头应承。
  郡马接着说:“你们保着八王千岁回城吧!”
  大家正要分手之际,忽然前面乱了营:行人四下跑散,齐说不知哪里发来了兵将。
  杨六郎立即提枪上马,叫八姐、九妹也准备冲杀,高君保、呼延丕显和刘文晋等能战的也全都上了马。
  郡马说:“你们保护众人和八王千岁!”
  这时,赶车的把式也吓蒙了,两名解差也往后撤退。
  郡马在马上抬头往前看,只见前方大旗飘摆时舒时卷,刀枪闪光耀人眼睛。
  郡马看完忙说:“大家放心,不要紧的,前方来的是我大宋的兵将。”
  他纸糊的灯笼心里透明,来者多半是孟良、焦赞,他们一定没回边关。
  六郎吩咐大家:“你们在此先别动,待我上前去问个明白。”
  说完,催马迎上去。
  果然听到孟良大笑说:“大盟兄,小弟接应来迟,有罪有罪!六哥,您受惊了!”
  郡马问:“你为何不回边关去?”
  孟良答:“怕六哥在汴梁被杀。我们兵退四十里后就派人打
  探六哥消息,才得知六哥被充这去云南昭通府!故此我们在
  这时等候,接你一同回边关。”
  六郎摆了摆手说:“同回边关,这事办不到;抗旨不遵国法不容!”
  孟良说:“哪个敢在咱弟兄做的菜里挑骨头?我叫他大斧之下来丧命!”
  郡马说:“东京城内还有天波府老小全家。杨家本是忠良将,
  岂能造反?杀人本应去偿命,把我充军昭通已是万岁宽容。
  弟兄们要听我的话,镇守边关,为国尽忠。等六哥一旦回朝,
  我们还是过命兄弟;如若不听我劝,我就和你们大家从此断交情。”
  孟良勃然大怒:“断、断、断!好人坏人你都分不清。现在我是带兵元帅,我掌印可以发号施令!”
  一声令下如山倒,哪个大胆敢不听从?人多势众要抢郡马,边关将兵大闹十里长亭!